一场大戏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方式收场,本来想着一石三鸟的沈重离自己的设想只差一步之遥,没想到最后又是因为自己人,而丧失了擒住白莲教主的机会。
而原本想着除掉万得禄以防有白莲教的消息流入锦衣卫中的教主,则差点掉入沈重布置的罗网中,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逃回总坛之后,却又得知马文风以一种完全不可能的完好无损的方式从锦衣卫诏狱逃出,这让教主不得不产生怀疑,到底是不是马文风出卖了教中兄弟。
虽然没能抓到教主,但沈重的计策却还算成功,至少离间了马文风和白莲教之间的关系,刚刚交手一合,白莲教护法中就四去其二,也算是伤其根本,想来白莲教教主这一段时间也要暂避风头,短时间内不会再搞出什么大动作了。
在沈重的导演之下,戏唱完了,但在广场前示众的这些主角却并没有休息,而是被拉到锦衣卫诏狱中,开始了另一轮的审讯。
经过一番严苛的审讯,从那几个临时抓来的小喽喽口中,得到的消息和前面五人基本大同小异,这也在沈重的意料之中,毕竟这些教众都是出于最底层,并不可能会掌握到太多的教中机密。
而万得禄却还是一副硬骨头的样子,如今他身上已经被黄虎折磨得没有一片好肉了,但却依然没有从他口中撬出一点有用的消息。沈重索xing也懒得问了,既然单守德的事情已经水落使出,直接给万得禄定了谋害知州的罪名,再加上他白莲教护法的身份,已经被打入了死牢中,等待来年秋后问斩。
而这一段时间最让沈重头疼的,就是内鬼的问题。这些天沈重也一直在暗中观察锦衣卫校尉,但其中的内鬼到底是谁,沈重觉得似乎谁的身上都有一点疑点,经过一番仔细的暗中甄别之后,沈重将目光锁定在了朱强、方胜和另一名叫吴贵的校尉三人身上。
在宣纸上将朱强、方胜三人的名字写在宣纸之上,将暗中调过来的三人资料又翻看了一边,沈重还是感觉有些毫无头绪。
这三人中,吴贵因为是本地人,家中以前和白莲教众有过勾连,但这已经是上两代以前的事情,从锦衣卫留下的卷宗来看,当时他还没有出生,所以他的嫌疑是最小的。而方胜以前和自己有过一些过节,甚至还曾经挑拨过陈汉和自己作对,如果单纯是冲着自己而来,方胜可以说是有动机的。
其中嫌疑最大的便是朱强了,他现在还被关在大牢之中,不过沈重并没有轻举妄动。虽然大多数人都认定朱强便是那个内鬼,但沈重却反而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就好像当初单守德自尽,自己也洗脱不了嫌疑一样,有时候眼见并不一定为真。
当然,这些都只是自己的推断而已,要说证据,现在沈重是一点都没有。
沈重选择按兵未动,陈汉却有些着急,这些天几次想要当着众锦衣卫的面将朱强处置掉,但都被沈重压了下来,并没有同意陈汉这个草率的建议。
“沈大人,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正在沈重在书房中为了内鬼事情烦心的时候,窗外传来陈汉的声音,沈重忙将桌上写着几个名字的宣纸揉成一团,扔入废纸篓中,就看到门帘一挑,陈汉提着一个食盒快步走了进来,食盒里面不知装着什么东西,老远便闻到一股散发出来的阵阵香气!
“陈大人,你这带的是什么东西?”沈重有些好奇问道。
陈汉笑着说道:“这是前些天朱强骑的那匹马,腿折了之后奄奄一息,请来兽医却还是没能救下它的一条命,今天终于还是死了。我们便拉回到宁家去,让宁家的大厨做了一大锅炖马肉,不敢独享,就给沈大人提了一条马腿过来!”
“呵呵,陈大人真是有心了,那今天的午饭咱俩就在这里吃吧!”看外面天已接近正午,就算心中再乱也要吃饭,沈重便没有拒绝,接过陈汉手中食盒,两人也没有挪地方,就在书房一旁的小桌上,分左右对坐,将食盒中一盘马肉端了出来。
这一条马腿被斩成了拳头大小的块状,连带马蹄一块码放在盘子之上,虽然只是盐水煮白肉,些微地放了些佐料,但闻上去还是香气扑鼻,沈重一时兴起,直接拿去一块肉骨头啃完之后,只感觉口感和驴肉差不多,纤维较粗却别有一番风味,将骨头扔在一旁意犹未尽说道:“有肉无酒,吃得不够过瘾,我去吩咐下人,烫一壶上好的太白醉来,今天和陈大人好好喝一壶!”
“少爷,刚才看陈大人带了饭菜过来,我便自己做主,给你们烫了一壶酒过来!”沈重话刚说完,人还没有迈步走出书房,颦儿就端着一个酒插子和两副碗筷快步走了进来,将东西放在小桌上,拿起酒壶给沈重和陈汉每人斟了一盅酒。
原来,陈汉进门的时候颦儿正在大房的庭院中忙碌,颦儿看到陈汉提着食盒进了书房之后,就揣摩着两人应该是要在书房中用饭,便直接到大房这边的小厨房中,吩咐厨下烫了壶酒,
“哈哈,颦儿真是懂我心意,正想要喝酒,你便送了进来!”沈重笑着夸赞了颦儿一句,一副心有灵犀的模样。
陈汉本来是有事要找沈重,此时颦儿在场,只得将本来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看两人关系亲密,不由心中暗道沈大人这小丫鬟真是善解人意,而且生得娇俏玲珑,比花解语比玉生香,想来ri后必定是要进沈家门的,不由开口说道:“劳动沈夫人为我斟酒,真真是折煞陈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