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之前广州却是比不得临安城,甚至是完全无法相比,可是在贾师宪去了广州做这广东安抚使之后,可能就要变了。”
“可是再怎么变化,广州也是不能跟临安比的,老爷将宗晟放到那等地方,可莫要耽搁了宗晟的前程啊。”
“你也是看着宗晟长大的,宗晟是什么性子你应该比我这个当爹的更清楚。正因为如此,你应该知道,我若是将宗晟放在临安城我的羽翼之下,宗晟固然可以少走上许多弯路,可是以他的心性资质,在老夫看来顶天也仅仅是一部尚书侍郎罢了,甚至连尚书侍郎都难胜任,同样也永远不会明白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我管的了宗晟一时,却也管不了他一世,若是没有我,宗晟又该如何?我史氏一族看似风光,实则大敌无数,宗晟终有一日会当家做主,若是我一直把他庇护在我的羽翼下,那不仅是害了他,而且最后也会害了我史氏一族。”
听到史嵩之的话,包括史氏在内的三位夫人无不微楞。
史氏四人不仅仅是震惊史嵩之说的话,同样更震惊与史嵩之今天竟然会说这么多话。要知道平日里,史嵩之可是从来不更她们说这些东西的,不仅不说这些东西,甚至连话都没有几句。
“可是老爷,宗晟去了广州就能......就能......”
史氏回过神来,就能好久却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老夫不会看错人。贾师宪虽说是个不好相与之人,但是对朋友还是很不错的。这点从余纯父之事就能看出一二。当日大朝会上,他本可借着余纯父本家侄儿叶明申之事将李鸣复那老匹夫也同袁甫一般拉下马,却最终为了不让余纯父死后名声有损,而放弃了这一机会。或者在他看来,李鸣复其人已经不足为惧,但是不管怎样,他贾师宪所作所为,老夫倒是极为佩服的。所以老夫虽然对珍香之事心有不甘,不过心中却也着实有着几分期待的,老夫的女儿眼光却实在是不错。”
史氏听到史嵩之的话面色有些古怪,见过夸自己儿女的,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这般给自己儿女脸上贴金的。就史珍香在临安城的名声,也就那贾国舅能够无惧人言吧?其他人,甚至包括他那侄儿如果不是她逼着想要成就这门亲事,对史珍香那绝对是敬而远之好吗。
不过史氏倒是很清楚一点,这么多年来她还从来没有见过眼高于顶的史嵩之如此推崇一个人,哪怕是郑清之、乔行简等人,又有几个被史嵩之放在眼里的?更何况是贾似道这样一个年轻到有些不像话的年青人。
想到这里,史氏突然眼前一亮。
“老爷,古训可是只许府中只能有一名正妻?”
“这个倒没有。”
史嵩之随口一答,随即陡然怔住。
......
同一时刻,庆元府。
万富给贾似道安排的是靠近三江交汇处的一处别院,风景甚好,看模样应该是万富的私宅。婉拒了万富要送到别院的请求,贾似道只是让万富派了一名随从引路,就让万富去安排晚上所有随行兵卒的年饭去了。
别院不是很远,贾似道将徐若曦和史珍香、凰娇娘等人安顿在别院之后,就跟着丁大全等人一起前往背嵬军和五百随行的襄阳水师兵卒临时驻地庆阳府水师大营。
家中有女眷,而且徐若曦如今已经开始显怀行动起来极为不便,连日的旅途已经极大的消耗了徐若曦的精力,在马车上就沉沉睡去,再加上史珍香这个惹祸精在,贾似道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在水师大营中跟万富、丁大全、史祥、洪文浩、余阶等人还有一众兵卒吃完年饭之后再回别院,这样人不会太多,也不会打扰到徐若曦休息。
唯一不高兴的也就是史珍香了,在贾似道再三保证在寅时(下午五点到七点)肯定能回到别院中跟她们吃年饭之后,史珍香还是放贾似道出门了。
刚刚到水师大营门口,贾似道就看到了三个穿着锦袍的中年人跟同样穿着大锦袍的万富候在大营门口。
隔着老远看到贾似道等人策马而来,万富等四人就匆忙迎了上来。
“下官庆元知府苏青皓(下官庆元通判梁德、下官庆元巡检葛铭)参见贾大人。”
三名中年人不等贾似道下马齐齐躬身行礼道。
万富站在一旁神情有些忐忑。他很清楚,贾似道如此轻车简甚至都没有让他通知庆元府安排住所,就是不想跟地方上的官员迎来送往,不过他好歹也是在庆元府混饭吃的,庆元府的三巨头如果知道贾似道到了庆元府而他万富私自不报,那可就是得罪人的事了。
所以万富只得将贾似道到来的消息告诉了苏青皓、梁德以及葛铭三人。
其实不用这三人行礼,贾似道也能猜到这三人是庆元府的三位首官。他本就没有想过要隐瞒自己的消息,如此大的动静这三人要是还没收到消息,那也只能是说三人的官路也就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