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之中除了炭火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声响之外,也就偶尔有各部将领低声的窃窃私语。从奉命前来议事,到如今已经将近半个时辰过去,坐在帐内上首的孟珙却是一直埋头在忙着写着什么,并没有同麾下济济一堂而坐的将领有过任何交流,这也不得不让麾下一众将领心中有各种忐忑。
信阳军十去七八,算的上是京沪战区数年来从未有过之惨白。虽说据信阳军残留兵卒所言,出城前来夜袭的张柔部也是损伤惨重,可是情况到底如何,在当时的情况下,谁又能知道事实是个什么样?
“大帅,不知大帅将末将等召来到底所谓何事?大帅一言不发,可是让末将等人心中好生焦灼。”一声洪亮的声音陡然在帐中响起,顿时让帐中为之一宁。说话的是宁武军左都指挥使焦进。
“对啊大帅,有什么话,您老就直接下令就是,末将等人可是都憋着一把火为任大头报仇呢。”
“就是啊大帅!”
......
焦进的一番话顿时让帐中其余将领纷纷接口七嘴八舌的道。宁武军三大都指挥使都是孟珙真正的心腹爱将,在大军新败的情况下,也只有他们三人敢这在这个时候出头了。
帐中的嘈杂声四起,居中而坐的孟珙依然在低头提笔疾书不断,让帐中嚷嚷的众将渐渐将息了下来,然后又恢复之前的安静。
良久,孟珙才停笔仔细看了看手下所写纸张半响,料定没有任何错漏之后,才缓缓将头抬起。一直注视着孟珙动作的帐中一众将领看到大帅抬头,不由一个个悄然挺直了腰背。
“我刚刚是在给朝廷写报捷和报功奏折。”孟珙扫视了一圈帐中诸将,缓声道。
大帐内原本凝滞的气氛因为孟珙一句话,顿时泛起无数涟漪,随后缓缓平息,数十员大将脸色却是不由自主的凝重了几分。
在座的数十员将领,长的在孟珙帐下已经超过十数年,如焦进、张英两人,短的也已经在孟珙帐下听命三五年之久,如随州军指挥使张英,还有在前几日阵亡的信阳军指挥使任义。不管在孟珙帐下听令是长还是短,但是每个人都知道,孟珙不可能将没有功人的说成有战功,更不会将大败的事情说成是报捷。
如今陡然说是在给朝中写报捷还有报功的奏折,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想必该是有大战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