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珠听到秦少奇这么一说，当即就转过脸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秦绥，秦绥依旧还是傻乎乎的样子。是啊，她一心想着要报效国家，却从来没有想过秦绥的感受，要是上战场的话，以秦绥目前的状况，那还真的是死路一条。在此时此刻她竟无力去回答秦少奇了。

“老太爷，我……”

聂明珠失语了，她拉着秦绥的手，看着他。

“公主，你为国为民自然是好的，但是你怎么也要想想文若吧，他本就生来痴傻，外人不让说，我们这些家里人自是知晓。现在你这样做，你让文若怎么办？文若要是死了，我如何对得起文若的阿母。”老太太张氏说着说着竟是流下眼泪来了。

以前聂明珠从来不把老太太张氏放在眼里，而今面对她如此咄咄逼人的话，却无力反驳了。事实上她确实是没有考虑到秦绥的感受。秦绥现在心智不全，很多事情都是听她的，她说什么秦绥便是什么。

“公主，老夫知晓你为难，既然文若已经开口了，秦家军就一定要上战场，我们秦家军也从不畏惧上战场。只是文若不能去，那就老夫我去。”

秦少奇整理了一下衣裳，站起了身子。如今他已经年过七旬，身子虽说还算是硬朗，只是比起其他将领，他始终是一个老者了。如今以他七旬高龄，如果上战场的话，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老爷，这怎么可以？你，你，你……”

老太太张氏本来是想借这个机会好生打压一下聂明珠的，可是没想到的是秦少奇竟然提出要代秦绥出征。秦少奇的身子，张氏自然是清楚的很。

若是秦少奇有一个三长两短的，这秦家怕就是秦绥这个傻儿的，到时候以聂明珠的能力，她是断然讨不得好处了，即便她有三个儿子。

“秦家军，如今只认老夫和文若。文若不能去，那便只有老夫去。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我秦家军何曾畏惧过，老夫就是死也是要死在战场上，这样才无愧我秦家列祖列宗。”秦少奇说着说着就看向聂明珠：“只是公主，老夫若是战死沙场，还望公主好生待文若，文若天生痴傻，你万不可再欺辱他，算是老夫求你。”说着秦少奇竟是要下跪。

聂明珠一看，当即就伸出手扶住了秦少奇。她没有想到秦少奇竟是如此的主意了，果然是大将出身的英国公，风采依然不减当年。

“老太爷，此番我也会一同前往战场，只要我不死了，我定不负阿绥。”聂明珠说着，就双膝跪地，朝着秦少奇行了五体投地的大礼。

秦少奇看着她的样子，他没有想到聂明珠只是一个普通的公主，竟是有如此的心胸，他背手而立。

“大陈国难当前，老夫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只是文若不能去，还望公主体谅。”秦少奇说完，就示意将聂明珠领着秦绥下去了。而他则是一直待在书房之中，想着出征的事情。

“老爷，你怎么可以真去啊？你如今都这般年纪，怎么可以？”老太太张氏此番是真的为秦少奇担心，她和秦少奇两个人也是夫妻多年，还为她生下三男两女了，这夫妻感情自是好的了。虽说老太太张氏在后宅的手段有些出阁，但是对于秦少奇那感情可是真的。

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当她得知秦少奇这要是上战场的，如今高龄上战场，焉能全身而退。

“夫人，你切莫哭泣，这人早晚都会有一死，而今我已经年老，怕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只是文若在国宴上已经将话放出去了，秦家军必要出征，文若自是不能去了，他还年轻还有好些日子要活，而为夫已经活够了。只是若是他日为夫不幸战死沙场了，还望夫人好生待文若，他也就一个傻儿，你给他吃好穿好就行了。”

秦少奇长叹了一口气，想起了自己的长子秦茂源临终的托付，而今他已经老迈，再也无法照顾秦绥一辈子了，他把能托付的人全部都托付了一遍。

“老爷，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你我夫妻多年，我会待文若好的，只是老爷，你这是……”老太太张氏的眼泪就流下来。虽说她只是深宅妇人，但是也知晓大周军力之强不是大陈所能够抗衡的，秦少奇此番一去竟是凶多吉少。

“夫人，无需再说，我意已定！”

秦少奇一旦决定的事情那就不会再做更改了，再说他早年出征沙场的时候，何曾怕过别人，他依旧还是那个可以冲锋向前的秦少奇。

——

“阿宝，你怎么不说话了，你……”

聂明珠牵着秦绥的手离开了书房，一路上都十分的沉默，今天她终于认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做人不能太自私了，她一心想着保家卫国，却从来都没有为现在的秦绥想了想。秦绥的身体状况一直都没有弄清楚，如果贸然带着他上战场的话，他怕是不能全身而退。

“阿绥，我要出门一段时间，你就在家里好好待着，我会让花溪和护卫守着你，没有人会欺负你的，到时候秦晴也会过来陪你，你乖乖的好不好？”

聂明珠已经决定了，那就是这一次她不准备带秦绥出去了，毕竟边疆战事吃紧，她虽知道大周的一些计划。可是也不确定她的记忆是不是出错了。毕竟前世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记忆出现偏差也是很正常，她不能带着秦绥冒险，还是将他留在家里毕竟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