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慈禧脸色铁青的时候,一人在殿外大叫:“大捷!大捷!”
大殿内的大臣被那声音吓了一跳,仔细一听,又是一跳。大捷?可别是忽悠人的啊!
“快快召见!”慈禧又是忐忑,又是紧张的吩咐道。
慈禧也知道下面的将领喜欢造假弄虚,她可不希望听到的捷报只是一场明显没有什么意义的虚假胜利。
李莲英亲自出马,领着一名骑兵进来,那名骑兵虽然风尘仆仆,但依旧可以看的出来。其身穿西式军装。穿着这样衣服的军队,只有北洋三军,袁世凯的北洋新军、聂士成的武毅军、董福祥的甘肃军。
而现在在京师驻扎的。只有董福祥的甘肃军一部,毫无疑问此人就是董福祥部下。
“奴才库茶拜见西太后,拜见诸位大人。”那骑兵一进来就利索的双袖一摆,双膝下跪,毕恭毕敬的磕了个头。
慈禧问道:“哦,还是个旗人。你方才口中的大捷是什么?”
库茶抬起头,一脸掩饰不住的喜色:“军门在黄庄大败来战台湾蛮兵。杀死杀伤台湾蛮兵不下一千人!现在正逼着敌酋宋哲往易州方向逃窜,正可一举全歼来犯台湾蛮子!”
易州位于北京西南方,通往太行山,乃是内陆之地。如果宋哲真的带着中华军往自己溃逃,这可真的是自寻死路。
载漪一脸不相信,他可见识过中华军的厉害,那可是一帮不怕死的精锐强军。怎么被董福祥说败就败了呢?
载漪质疑道:“此话当真?”
库茶指天发誓,说:“首级来不及送来,但奴才保证看到的一切是真的!大人派人赶去黄庄一看,就知道奴才所言不虚!”
载漪扭头看着慈禧。
慈禧微微颌首,载漪立刻出去派人骑快马赶去黄庄察看。
不久那探子就回来禀报,黄庄那里爆发了大战,外面躺着很多穿着台湾蛮子军服的尸体,虽然没有一千人那么多,但四五百人保管少不了的。
慈禧当即大喜过望,命令荣禄带八千人赶去支援。
荣禄这个时候也有胆气了,爽快的接下这个任务,点了丰台大营和绿营共计二十营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奔易州而去。
白沟河二十里外的小青山。
董福祥一脸兴奋的催促大军继续追赶。
董福祥副将段澄昀追上来,道:“军门,那台湾蛮子刚好是我们做饭的时候杀出来,弟兄们粒米未进就拿刀枪出来拼杀,击败台湾蛮子后又是一路追杀,滴水未进。继续这样追下去,宋哲还没有捉到,弟兄们恐怕已经饿死在地上了。”
董福祥不听段澄昀的话,他说道:“我们累,台湾蛮子也累!捉到了那宋哲,这可就是泼天的功劳,坐上李合肥那日的位置,也并非不可!”
李合肥就是指李鸿章,因为李鸿章是合肥人,又喜欢重用合肥老乡,固然世多称之为李合肥。
权势迷了董福祥的眼睛,段澄昀再三劝说董福祥就是不管,只是使劲的催促士兵赶路。
恰好这个时候有快马来禀报。
“军门,我们在白沟河南岸缠住了台湾蛮子主力,请军门速速发兵围了台湾蛮子,别让人走了!”
董福祥更是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舞着马鞭大喊道:“快!快!都给老子跟上!只要过了白沟河了,打完仗老子额外一人赏赐两枚大洋!”
当兵的是为了什么?说是想当官光宗耀祖,这固然是有,不过这个愿望对于普通士兵而言,太过遥远了。故而比起官位,金钱反而是士兵最大的追求。
重赏之下,甘肃军咬牙发力,董福祥率领四千余人浩浩荡荡的赶到白沟河岸边。
白沟河只有两道木桥,一道也不知道是中华军放火烧了的,还是战争中波及,木桥上全是火焰。另外一道虽然还在,但木桥虽然不窄,能够容纳一辆马车通过,但架不住甘肃军人多啊!
就在董福祥苦恼的时候,一幕僚给董福祥献计:“军门,这白沟河时常冬天断流的,显然水流并不多,而现在已经十月初,冬天快来了,这水肯定不深,可以让士兵涉水过河。”
有道理!
董福祥立刻下令士兵涉水过河。
段澄昀忍不住又来劝说了:“军门,虽然能够涉水过河,但现在这天时,水可冰冷得很。弟兄们过了河,还有几分战力啊!且等等,我已经派人去搜集船只,很快就可以架一条浮桥了。”
董福祥对段澄昀不耐烦了,一马鞭抽在段澄昀脸上,恶狠狠的说道:“就你废话多,滚一边去。”
段澄昀双目怨毒的看了董福祥一眼,恨得咬牙切齿,但段澄昀却没有胆子对董福祥发作。唯恐董福祥继续惦记上自己,段澄昀一夹马肚子,策马离开。
甘肃军普通士兵虽然颇有怨言,但董福祥积威甚重,甘肃军士兵没有办法,纷纷跳下白沟河。
虽然天空上太阳火辣辣的,但白沟河却冷得似乎能够把人冻成一坨冰。
不过这个时候有怨言也没有用了,人都下水了,总不能直接调头就爬上岸去。
君不见督战队已经拿着明晃晃的大刀,一脸不怀好意的站在岸上打量着,就等着那个不开眼的敢转身爬回北岸,直接提上来一道砍了脑袋。
甘肃军士兵无奈忍着寒冷,慢慢在水中移动。
虽然难受,但幕僚的计策还没有错,那白沟河现在河中心,水浅的地方只来到胸口位置,个别深一些的地方,不过是来到下巴位置,昂着头就可以走过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