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飞算是看明白了,要想酒厂重新开始运转,没个把月的休整期根本不行。首先各个部门的职员就必须要完善起来,否则根本没法开展工作。
而孟飞现在的工作就是抓紧时间,把那个辛师傅给挖回来。
任何一个工厂或公司都有两个核心:内核研发部,外核销售部。而这个辛如南,就是酒厂内核的领军人物。
根据李福军介绍,孟飞得知,辛如南祖籍是晋西人,他老爸当年是晋西省杏花汾酒酒厂有名的勾兑师。后来国家政策发生变化,他老爸下乡插队,在岭南省一呆就是七八年,期间还认识了一个本地姑娘。
后来知情们陆续返乡,他老爸却因为婚姻缘故留在了岭南省,并在佳酿酒厂谋得了一个职位,研发科的科长。
辛如南在这种环境下长大,自小就对品酒、调酒有着天然的优势,接班之后,很快得到了厂里领导的重视,年纪轻轻就成为了研发科的科长。
只不过年轻人嘛,一旦有了点成功就容易飘飘然。辛如南也是如此,年轻之下难免就犯了错误,还没结婚的情况下,就把厂里一个女工的肚子给搞大了。
虽然是八十年代,这仍是伤风败俗的一件大事,厂里立即做出了严肃的处理,把怀孕女工直接开除,辛如南因为是人才的缘故,受到了留厂察看、记大过的处分,并且直接剥夺了他科长的职务。
当时辛如南还不到三十岁,就受到了这样的打击,开始变得闷闷不乐、少言寡欢,而且时常能够注意到工友们在背后的指指点点,这让他对酒厂失望透顶。
直到有一天,东关市的一家民营酒厂找到了他,打算高薪聘请他为调酒师傅,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个天大的机遇。
几乎没有多想,他给厂里打了辞职报告,带着妻儿,举家搬迁到了东关市。
就在这种情况下,不出五年,曾经让辛如南名声扫地的佳酿酒厂,被他亲手打趴下!
听过了这个故事,孟飞也无奈的摇摇头。
非人之错,是时代的错!
不过还好,现在迎来了新的发展春风,佳酿酒厂也一去不复返,崭新的稻花香酒厂出现在了大时代中。
辛师傅,现在该回家了!
“对了,你说的那个怀孕女工,是辛师傅的现任妻子吗?”
孟飞正驾着奔驰车往东关市疾驰,副驾驶位的李福军显得很紧张,脸部肌肉紧紧的。不仅是因为他第一次坐上这样的豪车,实在是孟飞的车速让他感到有些害怕。
“是,后来生了个儿子,算起来,也应该有十二三岁了。”
孟飞很满意,只要那个辛师傅不滥情就好了。
惠城到东莞也就一百多公里,四十分钟后,奔驰车驶进了东关市内,路过市政府门口,就能看到很多女工手里面举着牌子请愿,嘴里还大叫着什么。
孟飞摇下车窗,才知道她们都是下岗职工。
这年头,不仅是惠城市,东关也是一样,很多小型国企纷纷倒闭,尤其是纺织厂、鞋厂、衣厂等等,导致大量女工下岗失业。
因为下岗女工数量太大,市政府也无力解决,女工们只好自谋生路,可是什么都不会的女人能干什么?
东关市,就是在这种势头下,逐渐变成了前世那个威名远播的花花世界。
“要不是孟老板收购了酒厂,恐怕过几年我们也会像他们一样下岗吧?”李福军叹了口气,眼里面写满了感激。
孟飞摆摆手,冷笑道:“如果真有一技之长还会怕下岗?我一个大老板愿意大老远的重金聘请辛如南,他们却只能在政府门口示威抗议,哼,这就是人才和蠢材的区别!”
李福军微微一愣。
到了中午,饭店包厢等待的孟飞和李福军二人,终于见到了正主。
辛如南穿着一身蓝色的工作服,四十多岁的年纪,并不显老,看来这几年过的还不错,只是带着一身强烈刺鼻的白酒味。
“这两个老板点了这么好的菜,这么贵的酒,就为了请这么一个土鳖?”连服务小姐都忍不住皱眉。
辛如南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刚从厂里过来,一身酒味。”
李福军一板脸:“老辛,几年不见,还跟我见外了?”
看着这位当年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自己的老哥,辛如南眼睛一热,险些落泪,主动的抱了过去:“老李!”
他们二人是从小一起在酒厂玩大的,成年后又一起进了酒厂工作,这样的交情绝对不假。
孟飞却淡淡的,经历了前世的背叛,他现在只相信利益。
“来,老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咱们酒厂新的老板孟飞先生。”李福军拍拍辛如南的后背,主动介绍道。
辛如南看到孟飞先是一愣,怎么这么年轻?好在很快就反应过来,恭敬的伸出手:“孟老板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