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刚入秋的时候,辽阔的东北大地已经是寒冷比,张海鹏裹着军装缩在火热的暖炕上,将衣服紧了紧之后,张海鹏端起炕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高声唏嘘道:“这天儿啊,真他娘的冷!”
张海鹏话音未落,夫人张氏已经来到了门口,穿着夹袄的张氏冷笑一声道:“数九寒天你还穿着这么一身皮,不冻死你才怪!不过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穿了这么一身皮就能飞黄腾达了?”
夫人张氏的话在任何一个男人听来都是极为刺耳的,然而张海鹏却不敢说什么,这张海鹏一辈子就一个毛病,那就是妻管严,用他的话来说,若不是家中有个母老虎,自己也不至于官居要职却不能纳妾。请使用访问本站。
听到夫人的话,张海鹏嘴唇蠕动了片刻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瑟缩着挪到了边,装聋作哑道:“的确是一天比一天冷啊,估计北平城肯定没这么冷。”
“我呸!”张夫人不满地怒骂一声道:“你说的那是废话,你要是有点儿出息,老娘还用跟着你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受罪?”[
听到这话,张海鹏忍不住低声嘟囔着反驳道:“那我不是把儿子送走了吗?”
张氏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坐下,拉着张海鹏的袖子神秘兮兮道:“我这两天总是做噩梦,眼皮跳得厉害,儿子这几天也没给家中寄信,你倒是派人去打听打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见张海鹏欲言又止面带犹豫,还不等张海鹏想出办法蒙混过关,夫人张氏便用尖锐的嗓子高声道:“我告诉你,别想着法子敷衍老娘,儿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
就在两人谈话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张海鹏探头往外望去,这便看到几名卫兵踉踉跄跄连滚带爬进了院子,为首的朱三壮临进门时刚刚拆掉了胳膊上的绷带,愣是狠心咬牙将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又撕裂开来,鲜血直流甚是吓人,朱三壮一脸狼狈地冲进房门,二话不说便跪在地上先是连连几个响头,拖着半真半假的哭腔高声道:“司令!小的护主不利,这就以死谢罪!”
说罢,朱三壮像模像样地掏出枪来顶在头上,张海鹏被这架势吓了一跳,倒是身边的夫人张氏冷静地高声一嗓子道:“住手!天大的事情你说完了再死!”
朱三壮这才放下枪来,将张友勇出事的经过详述了一遍,其中掺杂了不少夸大杨威实力和自己拼命救主的情节,似乎是怕张海鹏夫妇不相信,还扯开自己的伤口道:“小的挺身而出为队长挡枪,可最终还是慢了一步,小的该死啊非常秘书!”
张夫人瞪大了眼睛,一个箭步冲到了朱三壮面前,揪住了朱三壮的领子,声音颤抖道:“你说什么?我儿子他……出事儿了?”
朱三壮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泪,别过头去缓缓点了点头,张氏长大了嘴巴往后退了一步,身子踉跄地倒在地上,这便哭天喊地蹬腿大哭起来,坐在炕上的张海鹏手中的酒杯已经掉了下来,刚热好的白酒全都洒在了裤子上,张海鹏却没有半点反应,呆若木鸡地望着朱三壮。
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觉得不够热闹,哭嚎不止的夫人张氏突然身手灵敏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拽着张海鹏的领子抬手便是一巴掌,破口大骂道:“都到这时候你还愣着干什么?不是吹了一辈子神通广大吗!你倒是想办法给儿子报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