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扬糊涂之时更做糊涂之事,怀对女儿的悔愧撞向盘龙宫柱,毫无留恋此生之念。眼看着便是要血溅殿中之时,一声叹息自身后道:“何必如此呢?”,一只枯干的手自颈后探上,将其袍服抓的死死,竟是靳得前冲的李扬脖间生疼,却是动不得半分。
“何必管我?”李扬回首,却如见鬼一般,怒骇而道,“杨大将军!你,你怎么?”
“怎么能死而复生么?”早已于开元二十八年死去的骠骑大将军,、虢国公杨思勗赫然站立在此!目光之jing闪、灼然盯于李扬之面,看过片刻,以手抚胸躬身剧烈的咳嗽起来,听其如撕衣声,李扬后退了二步,心中骇然之极。
杨思勗难得之极止了咳嗽,直了直身子,似笑非笑之道:“世人皆想我死,但岂知本大将军生食人心,早已有了九条命!李县男,你若是不信,那可否让本将军剖开你之腹中摘心啖之。”
“你,你倒底是人是鬼!”此时的李扬反倒镇定了下来,听其此说便知是活人了,将心中的惧意压制,努力的直了直身子,让身上冷缩的皮肤松懈下来,厉声问道,“开元二十八年,众臣是亲眼所见杨大将军出殡,你倒底是何人?”
“嘿嘿!方才要死要活的,如今却不感激本大将军的出手,倒是责问了起来。好,倒是临事镇定。李县男,如你相信本大将军,不妨随我走一趟如何?”杨思勗冷笑几声,又急是用手抚胸咳起。
李扬急是心想,这可是皇宫大内,一个已死而活的他是如何进来,又是如此胆大!便是又退了几步,喝问:“你倒底是谁!”
“唉!李县男,你终是个无胆之人,只知委屈至死也不敢怒发一句。罢了,你再去触柱明志吧,本大将军要走了。”杨思勗颇是惋惜,望殿上之龙案摇头而道,“故去之陛下如是知道了,不知会作何想法。大隋,完了!”
“你这逆臣!胡言乱语什么?先隋残暴不仁,方为大唐居之。天下只有至尊一人,哪有他人假为!杨大将军,李扬虽是软弱之xing情,但也容不得你如此放肆!来人,来人!”李扬心中翻起大浪,听其言却好似先隋余孽,心中即惊又骇,大叫唤着仪仗之各卫。
杨思勗倒是好奇了起来,又盯着李扬数眼,冷冷发笑道:“真是想不到!一位真正的先隋孤子却是做了篡国逆臣的忠臣!好,真是好的很,李县男,你莫要惜了力气,大声的喊叫,让这天下皆是知道,你李扬却是真正的逆臣!”
“你,你住口!我清清白白,何为逆臣之说!你这信口雌黄的小人,竟能编出一个先隋孤子的笑语出来。你,其言可诛!”李扬不知为什么,却是不敢再喊,只是紧紧握了拳头,怒责其胡言。
杨思勗好笑之极的笑了笑,缓缓而道:“等殿下登基之后,若是想杀了臣,臣自当领死!但现在你不过是个忘本叛祖的逆子罢了。”又探身前倾小声的说道,“殿下,可敢随臣去见几个人么?”
“去就去,有何不敢!”李扬出言顿是止声,厉声道,“杨大将军,却莫胡言,你难道要制我李家数十口死罪么?”
“臣不敢”杨思勗顷刻之间躬身恭敬之析的言道,其言行像极了往ri陪伴在李隆基身侧的样子。不外行反而行于内,相请道,“请殿下这边来。”
此殿为两仪殿之东侧万chun殿,入后竟无一人相守,杨思勗犹如行自家宅院一般,自语道:“皆是殿空人去。殿下请记着,原为隋之大兴后却是了李唐之太极!”自一面女墙前站立,以手抚之,叹道,“陛下未是坐主一ri,却被那逆人杨广假诏废为房陵王,此自殿下一脉便是凋零了。实是可悲可叹。”手中发力,也不知敲打于那边,那面女墙竟然洞开,从里涌出阵阵的冷气,直压迫着快要疯掉的李扬其身。
李扬瞪大了眼睛相望,心中一片空白,好似不知其身现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