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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父骑着马回到了司里,先去了司户那里。见了父亲,互相施着礼,趁着司户县里的有司吏员写着文书的当口,将父亲引到了一旁,说道:“长风兄,这阵子一向可好?”
“贤弟,你这是怎么了,你我未见也不过二三日,这显的倒是生分了。”父亲埋怨着说道。
杨父一愣,也释然了笑道:“你我兄弟这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何况是隔了二三日了,来来来,兄长坐下等候,待签了文书,我们去了飘香楼里饮上几杯如何?”
“善,我正有此意”父亲坐下,早有小吏将茶奉上,随手站于一旁候着。
杨父摆手将小吏唤下,压低了声音说道:“兄长莫怪我不将你家媳妇送回,我一亲戚也是少时常哄小女之人,想极了她们母女,前几日便捎信让去往那里小住,今日我已与大郎说了,现也与你相说,别误了咱兄弟的情分。”
“贤弟说的哪里话了,这李杨氐虽是我家媳妇,但也是你的女儿。尊师敬长是她的本份,不能乱了纲常。不过贤弟也真是多事,此事与大郎说下就可,与我这做公公的无干系。”父亲笑着说道。
“兄长说的极是,但你是家主,也需知道了。好了,我那女儿朵儿近来可好?”杨父问道。
父亲喜上脸色,交口称赞:“要说这媳妇可是真好,人勤快,性子又温和,尊我与内人,又与弟妹处的融洽,也不常抛头露面,但这好名声已传遍四邻八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贤弟你倒是认了个好女儿啊。”
“那就好,那就好。我与内人也中喜极了这丫头,只当是亲生一样待。哦,兄长,那秋儿可曾用着趁手?”杨父竟然提了一个丫鬟出来相说,倒是与自家身份不符。
父亲只是实说:“也好,忙里忙外倒也实心实意,只是这丫头心气很傲,想必不是一般人家出身,为何落到如此地步?”
“这个我却也不知,来云州赴任,使君见我人丁单薄,上下只五口,便给教司下了谕令,让挑了几位伶俐的小娘过来帮衬。我只知她原来也是出身官宦之家,大抵因父辈犯了重罪受了牵连,被发了云州。说起来她也命好,也是此女面容不差,且幼时家中获罪又是完璧,教司见她可怜向后压了压,要是我去的晚些,可能就藏不住被送去边军做了官妓。至于姓氏却是没问,待我查了案底便知,一个奴婢有个使唤的名就行了,也不必多去理会她。”杨父淡淡的说道。
父亲却是不忍,叹了一声说道:“真是大悲大离之身世,贤弟,我托你一事,你可要答应了。”
“请兄台明言”
父亲说道:“你麻烦些查下秋儿的底子,我想帮上一些”
杨父也不好说些什么,唤过一小吏,从腰间将牌子取下,吩咐道:“你拿着我的牌子,去女教司那里,查下我家秋儿的底卷,如有拿来给我。”
那上吏双手接过牌子,应了声是便飞快的跑去。
二人又围着李扬的身上说了温习如何,明年大比又如何这类的闲话,喝着茶水倒也融洽,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不久,小吏手托一份卷宗过来,与牌子放于桌上,说道:“回参军事,那秋儿的卷宗在此,请查。有事叫我,我自去办理”
杨父点点头命小吏退下,将卷宗推过父亲一边,说道:“请兄长查阅”
父亲笑笑,将卷宗拿起,说道:“那我就不敬了。”说罢,翻开查阅,
“这秋儿的姓氏可真是稀少,却也是胡人之姓,名豆卢。呵呵”父亲翻了第一页说道。
“哦,原来是胡人之名,燕之慕容氏也,倒也不是稀奇,想先帝就有位豆卢贵妃。”杨父品着茶说道。
“哦,原来如此。嗯,父豆卢德,母薛氏。什么?万泉县主后改封永和县主”父亲站了起来,失声说道。
“什么?”杨父也是大惊,忙从父亲手里抢过郑宗,仔细察,只见上写清楚写道:“父豆卢德,生母薛氏,万泉县主后帝诏为永和县主。杨父忙将卷宗掩上,左右无人,又打开往后去,更是大吃一惊,几乎失手将卷宗扔掉,完浑身无力瘫坐下来,随手将卷宗胡乱入于桌上皱眉不语。
父亲见是如此,将卷宗拿起,杨父忙用手掩了,说道:“兄长,你了却是怕惹上祸事,你?”
父亲摇头说道:“无妨,我不会说将出去。”
杨父点头,将手拿开,直直的着外面。
父亲翻开去,下面写道:“父祖为燕皇族慕容氏旁支,生母祖上为高祖太武皇帝。因祖母镇国太平公主涉及谋反,受累发配有司惩处,不得开缺,不得脱籍。到此处父亲也如杨父一般瘫坐,苦笑道:“贤弟,这,这如何是好。”
“兄长,我劝你不要翻,这,这你也脱不了干系了”杨父也是苦笑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