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丫头认出几字,李扬却是停笔捧起纸张轻轻吹干墨汁,折了一折递与丫头。这丫头想起方才李扬是那样的着自己,接过纸张便轻啐一口,转身跑去。
李扬不明就里,手指捋着鬓角的头发望着那丫头的背影远去,心里还想:这丫头怎么了,啐我一口就跑开,是何道理。
那丫头跑出不远,转了几转在一棵愧树下站立,叫道:“小姐,小姐。你在哪,我回来了。”
从树下转出一女子,风华娇艳正是那杨家小娘。杨小娘说道:“乱嚷什么,我在此。”
“嘻嘻。小姐,那书呆子果然中计了。哪,东西到手了。”丫头将纸张递于杨小娘,接着说,“嗯,那呆子比我长几岁,长的倒是一表要材,就是有些龌龊,盯住人家了许久,还说唐突我,真是怪人。小姐上面写些什么,我就识得个人字,其余却认它不得。”
杨小娘子笑着听丫头讲,便说道:“哪里是那人你,分明是你人家才对,你说了好多的话,这脸上一点都不恼。莫不是上那人了。”
丫头脸红急道:“小姐,说哪里话了。就能取笑于我。不过那人真的很好。”
杨家小娘又是笑着去拧丫头的脸,说道:“没羞,没羞。去池里瞧瞧去,这眉眼都开了。一会我去与阿姊去说,将你许配于他可好。”
丫头躲着,急忙说道:“小姐莫要乱讲,会让大娘打死我的。”说罢,想起什么眼就要哭出,说道,“我是一贱人,此生只能为奴为婢。幸好是生于王家,要是生于张家周家还不是如同那些姊妹,成了家主的玩物,玩的尽性了便送了人去。休要提了。”
杨家小娘听后,将丫头的手拉住,将高过她一头的丫头搂于怀中说道:“春桃阿姊,待我回去,就将你赎出改了藉许一良人。你莫要伤心了。
这丫头支支吾吾的哭了起来。
一会春桃止了哭声,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从杨家小娘怀中挣了出来,红着眼说:“小姐,莫对春桃太好,这要让旁人见,禀告了大娘,会怪我不懂得尊卑有别,遭来打骂我也认了,但让小姐受了连累,我可要愧疚一辈子。再说我天生就是这命,不劳小姐挂心,我认了。”
杨家小娘听罢,却是要哭了出来,指着心窝急道:“春桃,我可说的是真心话,自来了王家,你一直待我好,加之我年小,你如姊姐般伺候,我这心里都明白的很。再说我去与我阿姊去说又舍得钱财,她自会应许的。相信我,我可是那说了不算的人么?”
“小姐,你莫要讲了,我明白,我信!”春桃连忙止住话头。
杨家小娘见春桃不像方才那样伤心了,便又拉住春桃说道:“莫要再伤心了,来,你说的呆子都写了些什么。”
“嗯”春桃听到呆子二字,将心中的伤怀放开,探过头来,瞧着杨家小娘将纸展开,见杨家小娘了后沉思不语,便问道:“小姐,说了些什么,是不是些混账话?”
“嘻嘻”杨家小娘展颜一笑,顿时将四周艳丽的花儿比的毫无颜色,说道:“不是些混账话,到是些好听的话。这呆子说你好端庄贤惠,夸你呢。”
春桃顿时扭捏了起来,说道:“又来取笑于我,小姐你也如那些夫人娘子们一般的搞怪。”
杨家小娘将纸张展于春桃的面前,但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只想将这首诗永远藏好,不与他人分享,见春桃如此,又恐伤了她的心,只能笑道:“那你自己瞧去。”
“小姐,你真是的。我一个下人能识几个字,这字认的我,我却不识的它。”春桃跺着脚说道。
“那好,你听好,我念于你听”小姐见春桃急了,只得无奈念道:“秦家有女初长成,青丝红颜名罗敷。堕髻紫襦绮下裙,明艳无比与人殊。有骑共载求不得,五马蹉跎立踟蹰。十五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是我夫。”
“什么鬼话,又不是说我。我不听”春桃却是大羞,就要跑了去。
杨家小娘却是将她拉紧,说道:“好了,这明写秦罗敷,暗还不是说你么?真是好羞。到是呆子的说唐突意在于此。”
“小姐尽会捉弄人。”
“我不捉弄你。哎,与你打闹,险些误了事。这诗拿着了,去给我阿姊送去。我在这里闲坐少许更去。”杨家小娘心里不知为何忐忑不安,便想在这里静上一静。
春桃说了声好拿着就往内宅走去。
杨家小娘见她走远,自已漫无目的的在这附近慢步游走,来到花丛边,便用手去抚,感到没趣,又往别处走了走,来到池旁,着秋水荷花又发了一阵呆,终终心里静不下来。时候不早,就往回赶,等快走到前时槐树处,忽从小道转出一小郎,目瞪口呆的着自己,远远不大清面貌,只是见他这般狠命的着自己,心里微恼,便要转身急走,却被那小郎叫了一声:“玉环”惊立在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