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转过拐角之后并没有走多远,只经过了一扇房门就在夏良的领头之下停了下来。
当夏川他们跟到门边的时候,那扇门已经被夏良打开了一点。
“阿良?停电了,我听你的嘱咐在屋里呆着没有出门,不过我们需要电筒或者蜡烛。”一个温和的女声细细弱弱地从门里传出来,听得夏川他们一愣。女人说的是中文,丹尼斯这种研究过一点儿中国文化的半吊子能听懂一半,深蓝则一个字都听不明白,一脸蒙圈地看向夏川。
夏川冲他摆了摆手手,示意回头再说,摆完想想深蓝这只睁眼瞎估计看不清,又准确地抓住他的手,抹平他的手心,用瘦长的手指在他手心里写画起来。他一边给深蓝解释着,一边屏息听着夏良和那个女人的话,感觉自己心跳又加快了一些。
能在这种时候出现在夏良房间里,用这样的语气和夏良说话的,除了他妻子,不会再有别的可能了。
不过那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似乎没什么力气,好像生着病身体不舒服。她穿着白色的衣服,或许是睡裙又或者是连衣裙,在黑暗中勾出一抹淡淡的轮廓。在她出声的时候,夏川能感觉到他面前的夏良两肩微微下耷了一些,似乎是松了口气。
“醒了?还晕得难受么?”夏良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声音压得低低的,“还有点烧……”
听语气似乎有些发愁。
“没事,两种药都吃了,刚才睡了一会儿好多了。你干嘛站在门口?”女人拉着他的手腕,又朝外探了探身,这才发现在夏良身后以及墙边,还站着几个男人。“他们是——?”
“等会儿解释,小家伙呢?”夏良又问道。
“估计跟阿莫斯玩累了,你出去那会儿,被巴迪送回来,趴在我旁边睡着了。”女人回答的时候侧了侧身,抬手指了指床的位置,尽管一片漆黑里根本看不清什么。
夏良拍了拍女人的手背,道:“你先进屋把门掩上,我去隔壁看一眼,我们可能需要换一处地方。”
屋里的白衣女人显然意识到了一点儿紧急性,并没有拉着夏良问明情况,而是“嗯”了一声,冲门口的夏川他们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然后二话不说掩上了房门。
夏良挪了步子,走到了隔壁房间门口,抬手“笃笃笃”敲了敲房门。
这次夏川并没有紧跟过去,他的脚步未动,守在了刚掩上的房门旁。一边警惕着四周的动静,一边盯着夏良敲响的那扇房间门。
然而过了片刻,深蓝“嘶”地一声,疑惑道:“没听到里面有脚步声啊,是不是敲得太轻了?”
夏良的视力比深蓝好得多,听力却只比常人强一些,和深蓝那放大了三十多倍的灵敏度相比,还是差了一些。他听了深蓝的话,又抬手敲了三下门,这次敲得重了些。
“会不会屋里的人正好在洗澡,被水声掩盖了听不见?”丹尼斯迟疑着开口猜测道。
“不应该……”夏良快速偏头扫了眼左右的走道,再次敲响了房门,“巴迪和加德纳合住,不会两个人都听不见。”
正说着,他突然抬头朝左侧方看去,就见一个黑黢黢的人影正朝这边走来。
夏川身上的肌肉瞬间绷紧,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双眸一眨不眨,冷冰冰地盯着那个人影。
“谁在那里?!”那人大概注意到了夏良他们,猛地顿住步子,出声喝道。
这声音听起来略有些耳熟,夏川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似乎正是加德纳的声音。
“我。”夏良冷静地回答,而后反问道:“你怎么出去了?”
“停电了,怕你屋里那一大一小害怕,去找船上的服务生要个应急灯或者蜡烛之类。这种时候觉得不抽烟真不是个好习惯,随身连个打火机都摸不出来。”加德纳一听是夏良的声音,立刻松了口气,继续迈步走了过来。
“巴迪和阿莫斯呢?”夏良问道。
“在房里啊,要个东西而已,还组队去么——”加德纳走过来边开门边“咦”了一声,“怎么?你敲门了他没开?”
门“咔哒”一声被打开了,夏良只朝门里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