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费尔勒沙哑着嗓子,托着被捏碎骨头的手,恶狠狠地看着胖子:“你是一名军人!”
“现在想起军人这个身份了?”胖子掀开座舱,跳下来一脚踹在费尔勒的肚子上,咆哮道:“老子现在不当这个军人,老子现在是流氓!”
他一把抓起痛苦地弯着腰的费尔勒的头发,把费尔勒黑瘦冷峻的脸露出来,用尽力气抽出一记耳光,血花飞溅中,胖子的脸异常狰狞:“你下令炮轰普罗镇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你自己是军人?”
费尔勒的半边脸颊,顿时红肿,鼻血顺着鼻尖直往下滴:“成王败寇,战争就是战争。不折手段赢得战争,是一个优秀指挥官的职责……”
“去你妈的职责!”胖子又是一脚蹬在费尔勒肚子上,将他踢出三四米远,随即大步上前,连踢呆踹:“你也配叫指挥官?我告诉你,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杂种!”
左手拧着费尔勒的头发将他提起来,胖子右手下穿到左臂腋下,曲身扭腰,反手又是一记耳光:“为了隐蔽行踪,你就敢血洗沿途所有的难民聚居地,你知不知道,那些都是人,不是牲畜!”
费尔勒被这一耳光抽倒在地,一张脸满是鲜血,已经完全变了形,呻吟道:“为了战略目标达成,死再多人都值得!他们不过是一些浑浑噩噩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形牲畜,生死,本就在他人的一念之间。”
胖子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眼前的这个人,和名将录上的那些照片,在他眼前渐渐重合。他的愤怒,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这样没有人姓的,披着名将外衣的杂种,实在太多了!
正是这些人,让这个世界,变得肮脏无比!
胖子将死狗一般的费尔勒提起来:“优秀的指挥官……可惜,你的信条,没有让你赢得这场战役。”他一拳打在费尔勒的胃部,狂笑:“老子赢了!”
在费尔勒将胃里的东西都呈喷射状吐出来之前,胖子一闪身,已经到了他的身后,反手抓住费尔勒的手臂狠狠一折。
只听咔嚓一声,费尔勒,发出一声惊天动地地惨叫。
“你算来算去,算个屁!”胖子的话,如同一根根毒刺,扎在费尔勒的心头。剧烈地疼痛和屈辱,让他迅速崩溃:“杀了我!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他们是任人宰割的牲畜,你就是任老子宰割的畜生!”胖子捡起地上的枪,倒转枪柄,抓住费尔勒的手:“为了战略目标的达成,死再多人都值得,这话是你说的!”
他抬起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墙边已经禁不住瑟瑟发抖的北盟军官,咬牙对费尔勒道:“老子现在要用你来达成的战略目的,就是让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像你这样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手枪猛然下砸,砸碎了费尔勒的一根手指。在费尔勒疯狂地惨叫声中,胖子把嘴凑到他的耳边咆哮:“这一根指头,我是替七号资源公路的难民们收的利息。”
枪柄再落,血花四溅。
费尔勒的嚎叫声中,胖子浑身发抖:“这一根手指,是我替卡利夫河农业区的平民砸的!那是六千条人命!”
“这一根是密山的难民!”
“这一根,是普罗镇的平民!”
枪柄一次次的砸下,费尔勒的惨叫声一次次的响起。一旁的参谋们,早已经吓得屎尿齐流。一天之前,他们还任意地艹控他人的生死,所有生命,在他们的眼中,不过是一串串的数字而已。
可现在,那一次次落下的枪柄,让他们发现,原来,那些数字代表的,是一条条充满怨毒的冤魂!
砸完手指,胖子站起来,丢掉手中已经变形的枪,另外拣起一把手枪,上膛。把费尔勒拖到参谋们的面前,倒提起来,用枪指着他的屁股,对他冷冷地道:“我说过,让你洗干净屁股等着我。现在,老子来了。优秀的指挥官有很多,用子弹爆菊花的享受,你是第一个!”
胖子的目光,离开了费尔勒那张满是血污的脸,穿过那墙壁,泥土,穿越星空,落在了几天前,勒雷中央星域外,那场惨烈的战斗画面上。
一艘艘的勒雷战舰,在爆炸中,旋转,解体。
一张张脸庞,出现在胖子眼前。斯奈德上将、布朗中将……联邦舰队那一个个青年俊彦,三百年和平国度的精英。
“这是送上祭坛的第一个‘优秀指挥官’”胖子微笑出神的脸,在旁边的人看起来,异常诡异:“未来,还会有很多!”
“砰!”一声枪响。
子弹在费尔勒的屁股上开了个洞,从他的后背心钻了出去。
费尔勒只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随即瘫垂在胖子手中。
丢掉尸体。胖子斜睨着眼神里满是哀求的塞尔沃尔:“你的军队,还在进攻老子的地盘,要我教你怎么做么?”
“不用,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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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冲锋,被打退了。
第二次,几乎已经达成了突破,又被堵了回来。
现在,是北盟向匪军东北防线,发动的第三次冲锋。
这一次,他们已经将能投入的兵力,都投入了进来。血影的九个尖刀连和第八第九装甲营,两个混编团的残部,还有丢掉后勤大队,刚刚抵达,只剩下一半能量的勇士第一和第二机甲团。
红色的,黑色的,铁灰色的……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北盟装甲集群,如同潮水一般涌上了已经被炮火犁了个遍的匪军防御阵地。
鲜血,烈火,充斥了人们的整个视野。狂暴的爆炸产生的冲击气流,席卷了周围的一切。弥漫的硝烟中,机甲在开炮,聚变手雷在空中飞舞,导弹在四处乱窜,泥泞的土地上,一个个身影,在殊死搏斗。
一辆浑身沾满稀泥的红色机甲,轰鸣着冲进了战壕。
还没等它站稳脚跟,壕沟里就跃出一个瘦小的匪军士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了它的身上。
紧接着,就是一声剧烈的爆炸。
没有任何的思想斗争,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疑,这种自杀式袭击,干脆得令人发指!
冲天的烈焰瞬间吞噬了一切,当光芒尽敛的时候,这辆冲上阵地的北盟机甲,已经失去了它的机械腿,歪倒在焦黑的巨大弹坑中,动弹不得。
燃烧的肢体、鲜血、碎肉,如同雨点一般洒落,噼里啪啦打在弹坑中,满空中,都是细微漂浮的黑色残渣,几片蓝色的衣服碎片,在风中悠悠飘荡。它们,似乎在憋着嘴嘲笑身下狼狈的机甲残骸。
“你有机甲,老子有命!”
北盟机甲,在一群群地涌上阵地。它们的能量炮,在拼命地开火。
红色的,白色的火力网中,是前仆后继的匪军士兵。在泥泞的壕沟里,他们的脸,已经脏得看不清模样了,能看见的,只有一个个在机甲面前近距离开火或者亡命飞扑的身影。而最难让人忘记的,就是他们那一双双充血,却明亮的眼睛!
“杀!”
早已经杀红了眼睛的韦瑟里尔,从火辣辣的喉咙中,发出一声疯狂的怒吼。
数十辆满身伤痕的黑色机甲,在他的带领下,死死地阻挡在北盟的钢铁洪流面前。交叉突进,边腿,退步侧踢,反手横砍,上步冲拳……所有的动作汇集到一起,就是一个世界上最坚定的词——死战不退!
一波又一波攻势,如同扑上礁石的浪花,消散了。一辆又一辆的北盟机甲,以无法置信的姿态,倒在了地上。直到死,这些北盟战士都不明白,眼前这些已经摇摇晃晃的匪军机甲,是怎么击倒自己的,他们,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了!
光凭一腔热血,就能逆天么?!
一辆被击伤了驱动系统的【仗剑】,在地上打着滚抱住了身旁的北盟机甲,能量炮口,在短暂的丝光缠绕之后,爆发出一团耀眼的白光。白光在两辆机甲之间猛然扩散,横掠过阵地,在吞噬了近距离的两辆北盟机甲之后,消失于黎明的晨光之中。
光芒消散了,爆炸的火焰,也翻滚进了虚空。一辆北盟机甲看到了这个缺口,他飞快地冲了过去。可是,当阵地的高度,降落到他的实现之下时,他看见的,是另一辆摇摇晃晃的匪军机甲。
韦瑟里尔的手指,已经抽筋了。那种钻心的疼痛,让他无法忍受。鲜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那是刚刚被击碎了座舱盖,死里逃生后流下的伤口。
他已经没有任何思想了,脑子里,是一片空白,所有的搏杀,都是在下意识中完成的。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长时间。或许,在下一秒,自己就会在这浑浑噩噩的状态中,被击杀。
将血淋淋的机械臂,从一辆北盟机甲的胸口拔出来,韦瑟里尔努力地保持着机甲的平衡。他抬头看了看控制台上的时间……距离马克维奇下令时,已经过了一小时四十五分钟。
不讲道理,没有理由。
以一个连的兵力,在数十倍的敌人面前,坚持两个小时!能做到做到,做不到也得做到!
韦瑟里尔狞笑着推动艹控杆,向面前的北盟机甲冲去。
还差十五分钟!
可是,还没等韦瑟里尔扑到对方面前,那辆北盟机甲,竟然一转身,飞快地退出了阵地。韦瑟里尔的手一抖,失去平衡的机甲一下子跪倒在地。
被鲜血迷蒙的视线中,几乎已经突破阵地的北盟机甲,如同潮水般退去了。
发生了什么?
偌大的阵地上,只剩下了不到两个连的步兵和二营三连仅存的四十多辆机甲呆呆地站在泥泞的阵地上,茫然四顾。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身后,一声嘹亮的军号传来。
晨曦的金光中,战士们泪泗滂沱,放声大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