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一月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带着星辰,去郊区开车的时候,发生了一起车祸。那起车祸,我们二人受伤得都非常严重。我昏迷了将近两个星期,才醒了过来。而星辰比我还要晚了几天才醒来。那时候,他的右眼球已经被摘除了。时间,正好啊,和那四个人失踪的时间非常接近……”
深雨愣住了。
星辰进入公寓的时间,是在2010年1月月底的时候。当时,右眼球被摘除的他,被当时交往的女友抛弃,被称之为独眼龙,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母亲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偏向。深雨是听星辰提过这些的。
不过,从星辰之前的行为看得出,他其实,还是关心着这哥哥,并不是真正地憎恨他。在关键时刻,选择了让他离开别墅。
“星辰应该也注意到了,时间的相近。如果是母亲和戴斯比做了什么的话,那么肯定是在那段时间,我遭受车祸昏迷的时间段。我,我忘记了的事情,绝对和这个有关系。那个时候,正好妈妈和戴斯比都来了中国。”
说到这里,星炎回过头去看了看后面,面容更加悚然。
“还不放过我……”他的身体退到了喷泉那,指着走廊另外一端,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没有了昔曰大学教授的样子,说:“为什么,为什么要纠缠我,不要,不要纠缠我!”
最后他咆哮地大吼着,脸上青筋暴起,表情也开始扭曲。这个样子,和之前的卞星炎简直判若两人!
星辰继续看着锁孔内的情景。
情景不断变化着。而且,似乎锁孔内的时间也正切换为一天又一天的场景。
“这是最后一个了……”
锁孔内的场景又进行了切换。这一次,是一个女人被绑住丢入了浴缸内。而这个女人,正是邬琳!也是失踪的四名患者之一!
戴斯比和曾丽雪,看着面容满是恐惧的邬琳,虽然嘴巴被塞入布条无法说话,但她眼神中的恐惧流露无疑。
“不,不要……不要!”
星辰的双手已经把大门抓出一道道痕迹,他此时几乎要疯了。
“这一次,应该就可以了。”踏入浴缸,准备杀人的戴斯比,忽然回过头,对曾丽雪说:“对了,夫人,这个女的,让你来杀如何?之前的人,都是我杀的,这最后一个也是女的,何况身体也被绑住,你要杀她很容易。不能总是让我出力,夫人你不染血吧?如何?”
曾丽雪先是楞了一下,接着,她看向邬琳那满是泪水的,近乎绝望的双瞳,点了点头,说:“好吧,那,让我来杀了她。加上她,就足够了。”
“呵呵,夫人你还真能下得去手?”戴斯比的神情看上去明显有一些意外,问:“这个女的,年龄和星辰差不多啊。”
“没关系。”曾丽雪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的抗拒感,她的神情犹如自己接下来要做的是最普通的事情一般。
接过刀子后,她来到邬琳面前,拖起她的下巴,说:“你很害怕吧?很恐惧吧?但是,没用的。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杀吗?因为你是弱者。以前的我,也一样是弱者。被人视为工具一般凌虐,过得比任何人都要低贱,任何人都可以污辱我,甚至就算我死去,也不会有任何人有所触动。就和现在的你一样,就算我杀了你,我也不会有任何事的,因为我已经有了那样的力量。”
“但是我后来遇到了改变我命运的人。”曾丽雪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就无法停止了:“在那里我才感觉自己活得像是一个人。任何人都不敢轻视我,任何人都必须服从我,只要我想,甚至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可以让一个人的命运彻底改变,而他们,都只是我的‘奴仆’。所以我要更多的金钱和权力,包括孩子,也只是我的筹码罢了。你听不懂我的话吧?没关系,我也无所谓你听得懂与否。”
“在那一刻,我明白了。所谓的爱,所谓的神,不过是人的自欺欺人罢了。这个世界没有神,爱是只有软弱的人才能享用的最卑微的东西,面对绝对的力量,一切都会被轻易碾碎。即使是拥有自己血脉的孩子,也一样可以成为自己的敌人,也一样可以背叛自己。我只需要对我而言,可以让我获得更多力量的孩子,没有那种能力的孩子对我而言,就是和‘垃圾’无异的东西啊!”
星辰听到这几句的时候,他抓着门的手指甲,已经渗出了血来。
“我猜猜看,你现在在想什么?”看着不断挣扎的邬琳,曾丽雪冷笑着说:“你是不是在想说,我会遭到报应的?我将来一定会下地狱?骂我是没有人姓的恶魔?那我就告诉你好了。会下地狱的只有弱者,而强者则是主宰一切。所谓的‘人姓’,就是如此。如果你认为这不公平的话,那么,你就指望你来生在一个更加强大的家族内出生吧,否则,等待你的……就只有地狱。你是我亲手杀的第一个人,你的死,能够成就我的人生。这就是你的命运。”
接着,她挥舞起刀子,狠狠地砍断了邬琳的喉咙!
星辰的身体重重跪在地上,他的头低垂了下去。他,此刻才终于明白,对母亲而言,自己算是什么。
他只是一个“垃圾”而已。不,甚至连垃圾都不如。
从这个层面来说,他对于母亲而言的地位甚至比深雨都不如,至少,深雨在蒲靡灵眼中,是重要的存在,是对神的亵渎,是一个无可替代的诅咒。敏至少还曾经爱过深雨,至少曾经为了她付出过许多。
但在母亲的心中,他连这样的价值都不存在。
星辰,再度抬起了头来,他的眼睛,继续对准了锁孔。
而出现在锁孔中的,竟然是一只满是怨毒和冰冷的瞳孔,死死地看着星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