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线那边也一样。”谢栋又说道:“耿精忠小儿手里也有三好火箭和三好炸药,和满狗联手攻打湖州城,刘国轩又坐山观虎斗,不肯从背后袭击满狗,郭应辅将军的队伍弹药消耗十分严重,李天植将军为了增援湖州战场,已经被迫动用了苏州兵团的压库火器,现在苏州军团的火箭储备已经不到两千枚,李天植将军请求火器补充。”
“我离开南京的这段时间,玄武兵工厂生产了多少火器?”卢胖子问道。
“火箭两千六百一十八枚,高精度炮弹九百一十一枚,实心炮弹一千五百二十枚。”谢栋回答得滚瓜烂熟,“但我们的硝石、硫酸和生铁储存都已经快要见底,出海口又被满狗水师和红毛国水师封锁,难以补充原材料,很难再大量生产下去。同时工匠们也已经十分疲惫,就算原材料充足,速度也上不去。”
卢胖子皱起了眉头,这一次西线大战胖子军虽然大获全胜,但火器消耗十分惊人,现在胖子军主力手里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千四百枚火箭、不到五百枚的开花炮弹和一千六百多发的实心炮弹,加上南京城里的旧有库存和这半个月的全力赶制,胖子军能够投入战场的三好火箭已经不到六千枚,实心炮弹大约五千发,开花炮弹两千五百枚,勉强只能打一次大战。这么点库存,却要同时应付三线大战,实在是十分的捉襟见肘。
“这样吧,给李天植送一千五百枚火箭去。”卢胖子沉吟着吩咐道:“告诉他,短时间内,后方只能给他供应这一批火箭了,让他节约着用,守城战尽量用旧有武器,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浪费火器。”
“另外再用快马给太平府连夜送去两道命令,一是让际选组织百姓全力开采马鞍山的明矾矿和铁矿,可以不计成本,用高价雇佣百姓开采。二是告诉韩大任,让他随军带来太平府的所有火器库存,一点都不用剩。”
“调动太平府军团的所有火器库存?那我们的西大门不就空了?”王少伯惊讶问道。
“空就空吧,反正西线的满狗主力已经完了。”卢胖子淡淡说道:“至于王爷,他想来就来吧,我这个做孙女婿的,了不起就是把江南孝敬给他。”
谢栋和王少伯哭丧起了脸,可又不敢反驳卢胖子的决定,只能老实答应。卢胖子又吩咐道:“还有你们,你们也不能闲着,要发动江南百姓全力采集厕土提炼硝石,用高价收购。不要吝啬银子,这一关我们要是挺不过去,有再多的银子,也只会便宜别人。”
谢栋和王少伯等人赶紧一起点头答应,末了,王少伯又问道:“东家,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主力是先投入那个战场?”
卢胖子用肥手指敲打着桌子不说话,露出沉思表情,王少伯则又建议道:“东家,既然满狗皇帝已经渡过了黄河,亲自到扬州督促攻打扬州的战事,那学生认为把我军的所有力量投入北线,只要击溃了北线的满狗,就算达不到把满狗皇帝擒贼先擒王的预定目的,东线和南线的满狗也会不战而退,我们也可以争取到时间重新积蓄力量了。”
“学生也认为应该把主力投入北线。”姚启圣终于开口,沉声说道:“李国栋将军的预备队,火器储存还一直没有动用,再加上我们手里现有的弹药剩余,应该有足够力量歼灭北线满狗,但如果我们先把力量投入东线,即便歼灭了满狗水师和红毛国水师的联军,弹药消耗也会十分巨大,将很难再有足够力量歼灭北线满狗。而满狗皇帝亲自坐镇的北线满狗不退,我们的南线就永无宁曰。”
卢胖子还是不说话,表情更加犹豫复杂。姚启圣察言观色,不由疑惑问道:“大将军,怎么?难道你认为,我们应该把主力投入东线战场或者南线战场?”
“当然不是。”卢胖子摇头,说道:“耿精忠和浙江满狗虽然来势汹汹,但他们绕过杭州来打湖州,后方不稳,势难持久,而且耿精忠现在摆明了是趁火打劫,想要乘着我军被四面夹击的机会,和满狗联手从我们地盘上捞一些油水。倘若我们击退了北线满狗,主力腾出手来南下,耿精忠保管比谁都逃得快,说不定还会从背后又捅满狗一刀,然后又厚着脸皮向我们求和,也是大有可能。”
“东线,我们的水师主力保存得十分完整,满狗和红毛国的水师联军顶天就是搔扰一下我们的沿海地区,绝对不敢深入袭击我们的腹地,我们拼着沿海地区受些破坏,等腾出手来,收拾他们易如反掌。所以你们提出把主力军队投入北线战场,十分正确,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么大将军的神情为什么还这么犹豫?”姚启圣更是奇怪的问道。
“我犹豫的是,我到底是要百姓?还是要满狗皇帝康麻子的麻子脑袋?”卢胖子缓缓说道:“我军主力北上扬州战场,击败击溃满狗的北线主力或许容易,但是要想拿下满狗皇帝的脑袋,难度却是非同一般的高,第一是满狗军队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满狗皇帝,第二是满狗皇帝的目标太小,很容易就能逃脱生天——唯一确保干掉满狗皇帝的办法,就是……,就是那道堤了。”
姚启圣和王少伯等人都不敢说话了,说什么都不敢开口怂恿卢胖子炸堤,切断清军主力退路,落下千古骂名。
就这么安静了许久,卢胖子摇了摇脑袋,站起身来说道:“这样吧,这事让我再考虑考虑,我们先这么安排,一是全力做好北征准备,二是到了明天,给李继扬的太平府水师补充三千步兵,让他移驻江阴南岸,那里江面狭窄,不利于红毛国的战船作战,是阻止敌人水师侵犯我们腹地的好地方,只要守住了那里,我们的腹地就可以暂时不用担心。至于那两道堤的事,慢慢再说,我们还有时间。”
姚启圣和王少伯等人一起答应,告辞而去。心事重重的卢胖子也觉得自己已经是疲惫不堪,便也抬步出了签押房,返回自己的书房休息,不曾想前脚刚迈进自己独居的书房,大醋坛子缐虞儿就不知道从那里钻了出来,站在卢胖子面前,冷冷的看着卢胖子都不说话。卢胖子情知催缴公粮的来了,便苦笑着求饶道:“虞儿,我很累了。”
“少来这套!”缐虞儿咬牙切齿的说道:“去了半个月,被太平府的女人掏空了,回来就假装有公事钻进签押房,不敢见我了是不是?”
“天地良心,我在太平府可是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啊。”卢胖子喊起冤来。
“狡辩!”缐虞儿更加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自己说,多少时间没去我房里了?是不是嫌我老了丑了,又想多娶几个小的了?”
“没有,没有,我是怕啊。”卢胖子赶紧拼命摇头。
“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缐虞儿白嫩额头上的血管开始充血。
“我是怕马上风!”卢胖子终于说出了实情,“康麻子那条满狗,在这方面的运气实在太邪门了!我要是不小心走了那种霉运,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卢胖子这次说的倒是大实话,康麻子在历史上的几个重要对手中,鳌拜愚忠自寻死路,吴老汉歼死于突然中风,郑经三十八岁就被亲生老娘活活气死,原本可以接过郑氏大旗的郑克臧又被亲奶奶杀死,葛尔丹干脆是莫名其妙马上风的死在女人肚皮上,狗屎运好到了没边!现在轮到卢胖子站到康麻子的对面准备生死相搏了,真是想不小心一些也不行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