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没夹带的东西就好。”那把总惦惦银子,心说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等了几天了,总算是捞到一点象样的好处了。心情大好之下,那把总吼了起来,“行了,不用查货了,查人,让他们上船。”那边清兵们依令而行,果然放弃了检查货物的行动,那把总又向肖二郎吩咐道:“叫你们的人把帽子斗笠都扯了,爷我们是在追查要犯,如果你们商队里没有要犯,不会为难你们的。”
二郎答应,跑回来向封翔禀报后,封翔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让家丁和侍卫们把遮阳的斗笠暂时扯下,依次从那把总面前经过上船,那把总则拿出一张不大的图画人像,对着封翔的队伍细细查看起来。不过还好,那把总说话还有些算话,肖二郎和孔凡林等家丁侍卫推着药车从他面前经过时,那把总走是随便看了两眼就挥手放行,惟独到了封翔经过那把总面前时,那把总眼睛忽然一亮,忙喝道:“站住。”
“开什么玩笑?我这样子象通缉犯?”封翔心中纳闷,但还是依言站住了脚步。前面肖二郎赶紧回来,点头哈腰的说道:“军爷,你肯定是搞错了,他是我们少爷,也是我们的掌柜,不是什么要犯。”
说着,肖二郎还凑上前去看那通缉令上的人像,想找出那人像与封翔的容貌不同点让封翔过关,不曾想那把总飞快把通缉令一折,向封翔挥手说道:“你走吧,我看错了。”
“搞什么鬼名堂?”差点被当成通缉犯又轻易过关,封翔自是大为不满,但竟然没有什么麻烦,封翔也懒得去节外生枝,领着肖二郎等家丁就上了码头,雇上两条货船便装船出发。但是在上船出发的时候,在船舱里向外张望的封翔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刚才还在码头上严密搜查行商百姓的清兵们竟然停止了检查,分布在码头各处的士卒也开始了集结,看模样是要收队回营了。
“事情不对。”封翔皱起了眉头。旁边肖二郎好奇问道:“少爷,什么事情不对?”
“二郎,你看到没有?”封翔指着码头说道:“码头上的军队本来查得很严,可是我们刚上了船,那些士兵就开始收队集结了,这代表什么?”
“代表什么?”二郎傻乎乎的问道。封翔大怒,一个爆栗赏到二郎头上,低声骂道:“蠢货!我这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家丁?我们刚上船这支军队就收队,这难道不是代表说,这支军队很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
“冲着我们来的?为什么?”二郎捂着脑袋,非常惊奇的问道:“我们又没犯什么事?他们为什么要冲着我们来?”
“我怎么知道?”封翔没好气的反问一句,再仔细一回忆刚才的情况,封翔益发觉得情况不对——刚才那个广西军队的把总,为什么不让肖二郎看通缉令上的人像?通缉令上到底画的是谁?还有,那个把总为什么要叫住自己,又为什么轻而易举的放自己过关?回忆到这里,封翔又想起一点,那个把总虽然直接放自己上了船,可是自己上船的时候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把总好象是在看着自己,发现自己回头就马上把脸扭开,非常象是一直在观察着自己一样。
如果换成以前的封翔,这些小问题封翔肯定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在昆明城里得到刘玄初指点后,封翔已经认识到自己姓格弱点,并且决心努力加以改正。所以盘算了片刻后,又看了一会孔凡林等侍卫带来的广西简陋地图,封翔下定决心,和二郎、孔凡林等人商量道:“这样吧,我们小心一点,我们的船今天晚上大概就能到旧州,到时候我和你们俩带上五六个人下船,走百色这条陆路去广东,其他的人继续走水路,然后在广东境内的德庆会合。”
“卢大人,用得着这么麻烦吗?”孔凡林疑惑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平西王的人,广西的缐虞玄、马雄、戴良臣和孙延龄兄弟这些人虽然不是王爷的部下,可也算是王爷的同僚,难道还会对我们不利不成?”
封翔也有些迟疑,但刚才发现的种种疑云,却始终在封翔心头挥之不去,所以只是考虑了片刻,封翔又低声说道:“或许用不着,广西这边的人也未必敢对王爷的人不利。可是离开昆明的时候,刘玄初先生曾经叮嘱过下官,眼下广西情况复杂,马雄、缐虞玄、戴良臣和孙延龄四股势力为了争夺广西的实际控制权,明里暗里已经斗得是天昏地暗,难保他们中间不会有人打起对付王爷讨好朝廷的主意。我们肩上扛着替王爷和平南王联系的重任,容不得有半点闪失,刚才码头上的事情又那么奇怪,所以我认为,宁可麻烦一点,也要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