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时间已经不容贺公明多想了,无论有没有河东军士兵发现情况,他也必须爬上去,争取在河东军发现之前打开城门。贺公明手脚并用,速度非常的快。贺公明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攀爬能力还不错的,仿佛一头猿猴一样,手捉紧绳索,脚步踩着城墙上微小的凹坑,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长,也许一刻,也许一个时辰。
贺公明至于爬上了城墙,不知道为什么,翻过了垛口,贺公明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贺公明慌忙将栓在背后的绳梯放下来,在城墙走道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吓得贺公明一瞬间额头的冷汗仿佛缺堤的黄河一下子渗出来,那冷汗密密麻麻的。
贺公明不敢动了,保持着姿势,不过却没有其他声音响起,让贺公明这才松了一口气。慌忙将绳梯抛下去。
绳梯在城墙上滚过,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不过这次贺公明好歹也没有胆战心惊起来了,皆因两名士兵一从挠钩上爬了上来。有了同袍的支持,多多少少也能够撑一段时间,不像之前,见光死。
然而事情顺利得让贺公明有有一种做梦的感觉,等有约莫六十名士兵上了城墙,贺公明他们便开始分成三队,一队留守,只有三个人。剩下的平分士兵,在城墙上一左一右的推进。城墙上守夜的河东军都基本睡着了,要么就是躲在角楼里面赌博。
贺公明非常从容就收拾了西门守夜的所有士兵,只是在打开城门的时候这才被巡逻街道的士兵发现。但此刻葛从周早已经在城门外等候着,一见城门打开,便率先冲入城池。
与此同时,一声凄厉的号角声响起,仿佛是迎接葛从周的进攻。
“敌袭!”凄厉的呼喊声响起,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响亮。
“噗!”一支箭矢扎入扯开喉咙高呼敌袭的士兵喉咙中,一逢血雨在黑夜中绽放。
葛从周率领着仅有的一百名装备了战马的捉生将飞速前进,并没有理会被自己射杀的士兵。整个太原城都陷入一片混乱。
“什么?敌袭?怎么可能?李存颢将军他不是刚把葛从周那老匹夫打得连夜逃窜吗?哪里来的敌人?”
“怎么会有敌袭的?我明明看着卢龙军被杀得丢盔弃甲的?哪里来的敌人?”
“靠!不会是李罕之那个大魔王来趁火打劫吧!大伙们抄家伙!”
一连串杂乱的声音在太原城响起,仿佛被点燃了导火线的军火库,一瞬间从平静中爆发。百姓一片惊恐,丈夫将孩子老婆关在屋子里面,将一切可以用上的重物堵住大门,然后抱住老婆孩子暗暗祈祷。勇敢的则是拿着菜刀木棒守护家门。
此刻的军营显得分外热闹,所有新兵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有的士兵拿起武器想回家保护家人。有的则是茫然的站在演武场上,有的则是惊恐无比的大叫大吼。更多的士兵则是疯狂涌出军营,一切都显得那么混乱。
当李克宁刚刚开始听到亲兵来报,有人偷袭的时候,李克宁刚刚谁着,满不在乎的说道:“肯定是俘虏闹事了,派个人去过问一下,明天白天我让人将这些俘虏都送去石矿场采矿去!”
但很快又有人过来了,这次不是随从,而是李克宁的养子李振忠。“父亲!快起来了,有不明敌人袭击,内城城门已经被攻陷了!现在打着火把一路直驱牙城而来!”
牙城其实并非是城,一般而言便是节度使的府邸和办公的地点。因为在民间称之为衙门,慢慢演变为同音牙,牙兵牙将就是如此来的。地方很大,不亚于一般小型城池,所以又名牙城。城墙足足有四丈高。全是青石板砌成,角楼、瞭望塔、炮台等一应俱全。一般是节度使最后的防御地方了。
李克宁也意识到,恐怕不是俘虏闹事了。顾不上究竟是哪里来的敌人了,慌忙从床上爬起来,幸好牙城够大,李克用的族人基本都居住在里面,不用李克宁带着家人到牙城。
等李克宁爬上牙城的瞭望塔时候,只见整个太原城一片乱哄哄的,到处都是火光和喊杀声。一支高举火把的兵马将牙城的四个城门堵住,不过并没有进攻,让李克宁稍微松了口气。慌忙转过身来对养子李振宁吩咐道:“你立刻去打开武库,将所有家眷、太监、奴婢都武装起来,带上城墙上!哪怕是你娘亲也如此!”
“是!”李振忠现在也知道战争的残酷和理会了,脸色显得有些慌张的应道,立刻“噔噔噔”的快步下令了城楼。
猛然李克宁脸色微微一变,失声道:“糟糕!忘记了陛下!”
不过显然李克宁已经没有亡羊补牢的机会了,李克宁刚想起接李祺到牙城,便发现一条火龙杀入李克用给天佑皇帝李祺修建的皇宫。
李克宁见了,便已经知道没有希望了,李祺的住所,虽然称之为皇宫,但实际上不过是李克用将太原城内的小山紫霞山拨给皇帝李祺,再将上面的建筑物随随便便修改一番。就连城墙也不过是一段二丈高的土墙。对付小偷还有点用处,在大军面前,这样的土墙比一张宣纸厚不了多少。完全没有长安城那个全长安最坚固的皇城那般让人望而生畏。
最让李克宁愤恨的是,到了现在,他还不知道到底被谁偷袭,这还真是不是一般的让人感到憋屈。但他此刻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努力组织一切可以武装的人员,守住牙城。李克宁已经派出了信使去通知李克用,到了现在,李克宁已经对未来的局面不抱什么希望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