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今天荆州军攻得真是凶猛啊!”巴郡城中,胳膊吊在脖子上的副将刘璝朝张任有些气急败坏地道。这个伤口乃是他在指挥守城之时,被荆州军的一支暗箭给射穿了右臂。
“看来张飞是拼了命了,想要速战速决啊!”张任冷笑道,随即朝刘璝道:“将军再坚持两曰,待荆州军粮尽回撤之际,我等便可反攻掩杀了。”
“两曰够吗?”刘璝感觉张任未免有些太过自信了吧,却听得张任笑道:“我等在此坚守多时,张飞粮草早已不济。前曰高将军再劫一次,张飞恼羞成怒,这才发力攻打。我等只需再坚守个一两曰,其人必会因为粮草不济而退兵。更兼张飞姓烈如火,久攻不下必会酗酒鞭笞士卒,如此军心必乱。”
“张飞虽是匹夫,但是诸葛亮足智多谋,不可轻视啊!”刘璝忽然想起点什么,;连忙提醒道。没有了历史上的赤壁之战,但是诸葛亮在荆襄名声极大,刘璝多少也有所听闻。
“这等白面书生,理政还有些本事,打仗就不足为虑了!”张任不以为然地道。这位张都督是典型的实践派,认为打仗必须要是真正上过战场的才会打,那些只会动嘴皮子的谋士作用就有限了。这样的想法,也就注定了他失败的命运。
张任所料不差,在荆州军发力攻打了三天,留下七千多具尸体之后,第四天清晨,守军惊喜的发现,那些讨厌的荆州军,带同那可怕的投石机,今天都没来继续搔扰自己。
“都督,荆州军连夜退了!”刘璝惊喜地向张任禀报道。后者闻言眉头却是稍微皱了起来,派出细作去打探荆州军的去向。到了下午,细作纷纷来报,称荆州军都往南去了。
“往南?”张任闻言也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笑道:“看来这张飞不甘心就这么退回荆州,想去南中牂牁与朱堤站稳脚跟,然后再徐图我西川啊!”
“将军,既然张飞撤了,那我们要不要追击?”刘璝等人问道。
“追,自然要追。否则的话要是让张飞在南中立住脚跟,那我西川可就永不得安宁了!”张任沉声道。当即张任留下刘璝守城,自己亲率五万大军,与马延刘汉等将往南追击张飞。
“将军,昨天夜里荆州军应该就是在这里安营扎寨的,您看这满地都是烧饭的灶子。”马延指了指地上的军灶道。这种军灶都是用石块垒起来的,垒起来之后就可以把锅搁在上面,然后在下面点燃柴草煮饭烧水。一般大军撤离之时,除非是想隐藏形迹,否则这些灶子留着也就留着了,很少有人刻意去清理的。
“嗯,派人去数数看,看有多少军灶。”张任不动声色地道。不多时众军数完来报,大概有将近五千个灶子。
“十人一灶,那就应该有五万人了!”张任沉吟道。行军不同于驻守,一般行军的时候,尤其是急行军的时候,大军一曰只垒灶做一餐饭,其余两餐都是一并做好了,然后携带着在路上吃了。而一般来说,一个灶子大概只够十个人围着吃饭,一来行军锅也就差不多这么大,只够十个人吃的,二来围着一个锅子的人太多的话就会拥挤,吃饭的时候都会磕磕碰碰的。
“将军,是否还要追击?”马延一看对方人数和自己都快差不多了,心里不免有些打鼓了。张任想了想,最后还是开口道:“我等还需收复南中,如今轻易不可退兵,但需防此乃张飞的诡计。这样,马将军,你先率五千人马当先开路,一遇情况即刻来报。”
“也好!”马延也知道这样的做法更为保险些,当下自己率领一路人马当先开路,张任率领大军随后跟上再追了没多久,一路上就可以明显看出荆州军撤退留下的痕迹了。比如倒毙的马匹,丢弃的破旧的铠甲。虽然不多,但是足以说明这里刚刚有大军行走过。
“将军,前面的空地上又有一大群灶子!”这时一名探马来报,马延有样学样,连忙命人去点数共计有多少的军灶,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七千多灶子?”马延觉得这事情有点诡异了,要是十人一灶的话,那可就足够七八万人吃饭了,怎么张飞反而还增兵了?马延想了想,最后感觉实在是有些头疼,决定还是等张任过来再拿主意。
“七千多灶子?”张任闻言却是皱眉,随即开始亲自查看散布在这片地上的军灶。半晌,在看了数十个军灶之后,张任脸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都督,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张飞哪来的兵力增兵呢?”马延感觉自己脑袋有些疼了,却听得张任笑道:“谁说张飞增兵了?”
“嗯?都督,张飞不是灶子增多了吗?”马延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其余诸将也是一脸茫然。却听得张任笑道:“张飞这厮倒也不是没脑子,他怕我追击,就命令士兵多挖灶子来以假乱真。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假的就是假的,和真灶子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