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呼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岳肃。
原来,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在他身后,有一把匕首冷不防地刺了过来,直插岳肃后心。这一匕首来的极是突然,岳肃丝毫没有防备,好在他是练家子,在匕首刺到皮肉的那一刻,他瞬间反应过来,脚尖顺势一转,才将要害避过。然而,这匕首划出一条能有三公分长,一公分深的口子。如此深的伤口,他如何不痛。
殷柱和厉浩荃都护在岳肃身边,见大人受伤、痛呼,马上反应过来,转头一瞧,只见岳瑾中手持匕首,欲行再刺。
“狗贼住手!”殷柱抬腿一脚,直奔岳瑾中踢去。
谁想,这一向颤颤巍巍的老头,竟然有些本事,向旁一闪,避开这一脚,不过,同样也失去再行刺杀岳肃的机会。厉浩荃这边,已拔出佩刀,直奔岳瑾中冲去,这功夫,先前喊话的那名捕头也提刀应了上来,抵住厉浩荃。
“大人,您没事吧!”殷柱抽刀,抢到岳肃身前,其他的护卫,见大人受伤,也都明白过来,亮出兵器,护在岳肃周边,紧盯着四下的捕快。
那些捕快也都亮出刀来,对护卫们是虎视眈眈,现在局势已经明显,岳瑾中的人,是打算将他们全部消灭。
岳瑾中手下的捕快有近百人,人数几乎是岳肃这边的一倍,好在这里的道路够窄,加上捕快多是在后,前边多是岳肃的护卫。岳瑾中跑的挺快,现在已经跑到前边的岔道口,并冲着道口内大声喊道:“快来人啊,活捉岳肃!”
岳肃一下子,终于明白了,自己这是中了岳瑾中的计,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在阴沟里翻船,而朝廷的官员,竟然还敢暗算自己。眼瞧着,左边的岔道口就要有对方的援军杀出,而这边,道路太窄,又敌众我寡,就算自己卫护的战斗力强,想要片刻杀出,也是休想。他眼珠一转,马上喊道:“向右边的道口撤!”
在护卫的簇拥下,众人朝右撤去,岳瑾中见岳肃想跑,大声叫道:“拦住他,咱们的援兵马上就到,杀了岳肃大功一件,万不可让他跑了!”
话音一落,那捕头立刻带着差役是蜂拥而上。但他的功夫实在稀松,可厉浩荃相比,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厉浩荃见他上前,是举刀迎上,只四个回合,就将其砍翻在地。其他的捕快登时一惊,厉浩荃跟着连续劈倒两步捕快,见护卫已经抢到右边的岔道,岳肃正向那里撤退,他也就提着刀,领着几名护卫,慢慢向岳肃这边靠拢。
右边的这条岔道更窄,相比于前边那条,还要窄上一半,只能容下两个人并排通过。
道路越是狭窄,对岳肃这边就更为有利,毕竟人少,要在宽敞之处被围上,连打都不用打。对方马上会有援军到来,但岳肃相信,对方的援军肯定不会太多,也就百八十人撑死了。要真是人多势众,也不用整这些玄虚。而且,岳肃还坚信一点,不管是蒋杰带的那些士兵,还是岳瑾中手下的那些差役,不一定都是敌人。要知道,这些人要都是对方的人,也不用引自己下来了,在上面就能把自己一勺烩了。
因为考虑到这些,岳肃还是比较镇定,忍着背上的疼痛,大声喊道:“岳瑾中,你也是朝廷命官,十年寒窗方取得的功名,为何舍去官位,甘愿做贼?你要知道,一旦本官身死,不管有无暴露,朝廷必然追究予你,不管你有多少头颅,也不够砍的。还有,尔等这些差役,不过是投身衙门,混口饭吃,本官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以为能脱得了干系吗?朝廷定然兴师过问,除非尔等永远隐姓埋名,否则一旦露头,朝廷必灭尔等满门!”
“十年寒窗那又如何,不过博了个区区举人,若非恩公栽培,怕是我至今还要做那八九品的芝麻官。今曰取下岳大人的项上人头,虽然从此要隐姓埋名,但终究可以过那富甲一方的曰子。岳大人,你不必蛊惑人心,兄弟们,只要杀了岳肃,每人重赏白银五百两!”岳瑾中见岳肃用言语震慑那些差役,连忙许诺,用重金收买。看来是害怕,手下的差役反水。
岳肃的话还真就不错,差役之中,只有二三十人是岳瑾中这边的亲信,其他的人,皆是在衙门里混饭吃的。县令虽说可以自有认命差役和捕头,但是,差役还得是本地人好用,要是随便从外面划了点人来,地方上的事,找谁来管。出个大事小情,那便是睁眼瞎。而且,你一个县令可别真把自己当成土皇帝,因为这不是边陲之地,任你胡作非为,一旦过分,被御史参了,肯定要你官位不保。
差役们多是像岳肃说的那样,在衙门口混口饭吃,这番算计岳肃,不过是奉了大人差遣,而且大人还是以金银许诺,保管他们无事。可现在一听到岳肃的话,难免有人动摇,杀了当朝次辅,朝廷哪会不追究,城里兵马出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有人知道,到时一查都谁来过这里,把人一抓,严刑逼供,那可怎么办?
可当听到岳瑾中抬高价码,从先前的一百两改为五百两,精神头又为之一振。心里合计,有了五百两银子,从此隐姓埋名,去乡下当土财主也不错。
这帮人的心思转换,岳肃自然不知,他只知道,不能在这里继续逗留,估计不一会功夫,对方的援兵就会赶来,自己这边,虽说都是精锐,可终究人少,又没有盾牌、长枪,根本无法结阵。守是守不住的,时间一长,必定全军覆没。硬冲似乎也没有胜算,敌众我寡,一冲出去,正好让人包了饺子。
于是,下令继续朝通道里面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