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敢!咱家可是朝廷监军,谁敢扒我的衣服!难道想造反吗?”石温见那些差役敢动手扒他的衣服,这下可急了,嘶声力竭地叫唤起来。
那些差役还真被唬住,吓得松开了手,石温整了整衣襟,抬起头来,对岳肃是怒目而视。刚要开口说话,却听一旁的赵州先说道:“岳大人,石温是皇上委任的监军,就算有罪,他的袍服,不经皇上准许,也不是说扒就能扒的,怎么也得请旨才能定夺。再者说,大人只是听了一面之词,便要给石温定罪,实在于法不合。再怎么也要听听他的解释才是。”
“赵公公这话倒是说对一半。本部院确实不该听一面之词,就给石公公妄加定罪,应该听听他的解释。但是…”岳肃突然把手一伸,一旁的金蝉马上会意,将怀中捧着的尚方宝剑交给岳肃。岳肃抱于怀中,声音变得严厉起来,“本部院代天巡狩,陛下御赐尚方宝剑,见此剑如陛下亲临!”
见岳肃一亮出尚方宝剑,他这边的人,立马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到这局势,石温也不得不跪下,口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邹佳仁、罗振强、赵州也不用说了,满帐篷里的人都跪下,自己要是不跪,岂不是要被按上一个欺君罔上、大不敬的帽子,连讲理的地方都没有。赶紧起身跪下,山呼万岁。
看到众人都跪下,岳肃心中冷笑,随后厉声说道:“赵公公,你刚才说,要处置监军太监,需要找陛下请旨。现在我来告诉你,不用!陛下御赐三口铜铡,龙头铡可斩皇亲国戚,凤子龙孙;虎头铡可斩贪官污吏,祸国歼佞;狗头铡可斩土豪恶霸,市井无赖!本部院连皇亲国戚都杀得,更何况一个监军太监。只要证据确凿,免不得虎头铡上挨那一刀!”
听了岳肃这话,原本还肆无忌惮的石温不由得汗毛直竖,就连赵州的心也是咯噔一下。
岳肃摆足了威风,微微一笑,说道:“诸位都起来吧。地上凉。”
有了这话,帐内众人才先后站起,邹佳仁三个,又回原位坐好。这时,只听岳肃说道:“石温,本部院来问你,你为何胆大妄为,私自纵兵,强抢朝廷赈灾粮米?”
“回大人,不是小的想抢,是福王爷告诉小人,那是他家的粮食,让小人帮他取回来。小的这才……带人到此……把粮运回去……”石温现在,在岳肃面前,已经不敢自称咱家。
“哈哈哈哈……”岳肃听完这话,放声大笑起来。随后用力一拍桌案,怒声说道:“狡辩!这粮食由朝廷官兵看管,你到之时,难道会没有看见?守卫粮草的官兵难道没告诉你,这是本部院运到此地的赈灾粮食?再者说,你一个朝廷钦命的监军,为何会受一个藩王的差遣,皇上派你去洛阳,难道是让你听福王使唤的吗?监军太监,私下结交藩王,你可知是什么罪名?”
岳肃连珠炮似地发问,问的石温是哑口无言,一句话也回答不上来。尤其是最后那个问题,更是让石温无所适从。别说是他,连他的干爹赵州也吓蒙了,实在想不到,这位钦差大臣,嘴皮子这么厉害,句句掐住要害,这罪名要是给石温坐实了,石温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可眼下想要帮石温辩解,也不知该怎么开口。
大帐之内,此刻是鸦雀无声,能听到的,只有石温的心跳声。岳肃等了片刻,猛地说道:“来人啊,将李洪永给我押进来。”
“是!”
差役立刻出帐,传令将李洪永押进大帐。李洪永进来后,看到石温也在,就像是捡到救命稻草一样,大声哭道:“石公公,您可要救救小将呀。当时您可是说过,出了事,都由您来顶着。让巡抚大人找您就行。”
石温此时听了这话,恨不得一脚把李洪永踹死,他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有能力去管别人。索姓把眼一闭。
李洪永被按跪在阶下。都不能他说些请安之类的话,岳肃就大声喝道:“李洪永!你身为朝廷游击将军,熟知军纪,却明知故犯,坐视朝廷赈灾粮米被劫。本部院命你前去追赃,你非但不去,反而畏罪潜逃,现罪证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李洪永可不是傻子,看到石温一言不发,已经明白,对方怕是也自身难保。连忙大声哭道:“大人……末将知罪,还望大人法外施恩,饶末将一命……”
“晚了!你当初坐视军粮被劫之时,怎没想到这一天?黄河两岸的灾民,就指着这些粮食过活,你玩忽职守,有负君恩,不杀你不足以平民愤!”说着,岳肃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喝道:“来人啊!虎头铡伺候!”
“是!”
铁虬现在是专门负责开铡杀头,金蝉专门负责把人按到刀口之上,这哥俩前些天在怀庆城头,杀了无数贪官污吏、土豪恶霸,是过足了瘾。此刻一听说又要动铡刀,那是兴奋异常,扯着嗓子答应一声,带着差役就将虎头铡搬到李洪永的面前。
不过今天倒是出了点小插曲,金蝉要过去的时候,殷柱抢上前去,把他拉住。小声说道:“兄弟,今天换我吧。下次你再上。”原来是这家伙,看到那天开铡杀人过瘾,也想上去凑凑热闹。
金蝉见他抢着要上,只好点点头,向后退去。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眼看着虎头铡搬到面前,李洪永是彻底崩溃了,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可谁又会理会他的喊声。
跟着,就听岳肃大声喊道:“开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