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石温这副模样,福王纳闷起来,以往石温就算见面磕头,也没有这么恭敬过、孝敬过。他连忙说道:“石公公,大家又不是外人,何必行如此大礼,快快起来。”
石温爬到阶下,也不起来,哭诉道:“王爷,您可一定要救救小的呀。”
“出什么事了,这么慌张。有本王给你撑腰,不必担心,快起来说话。”
“多谢王爷。”石温是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哭道:“前曰小的不是奉王爷差遣,去黄河岸边把您的粮食抢回来么。结果那个岳剃头知道后,派人将小的抓到他的巡抚行辕,扬言那是他的粮食,还说小的是擅自强抢朝廷赈灾粮米,私自结交藩王,最后用什么虎头铡恐吓小的。让小的捐出全部家产,并到王爷这里把那些粮食讨回去,要是小的做不到,便要小的身首异处。还望王爷救命呀……”
说完,石温又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听完石温的哭诉,福王是火冒三丈,大声说道:“反了他了!明明是他先抢了本王的粮食,现在还敢反过头说本王抢他的。石温,你不要害怕,本王给你做主,马上就写折子参他!”
“王爷呀,就怕远水解不了近渴,岳肃此刻已经派人来抄小人的家产,洛阳的大小官吏都畏他如虎,没一个敢替小人说话。眼瞅着,小人的家产就要被他抄没了。”听到福王愿意替自己做主,并写折子参奏岳肃,石温的胆气一下子就壮了。心中浮起另外一个念头,就是借助福王的权势,打压岳肃,为己报仇。
“别人怕他,本王可不怕他。本王这就派人将他的兵马撵走!”说完,福王大声喊道:“来人啊!”
话音一落,马上有王府管事跑进大殿,跪地说道:“王爷,有何吩咐?”
“马上带五百卫队,去一趟监军府,将那里的官兵都赶走!”
“是!”管事答应一声,便要退下。
这时,突然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叫道:“且慢。”
管事抬头一瞧,说话的是站在福王身边的一个老太监。这个老太监,管事认识,听说福王小的时候,这位太监就伺候福王,后来福王到洛阳就藩,老太监也跟了过来,福王对他十分客气,从来都称呼伴伴,大家都叫他钱公公。
对于钱公公的声音,福王是再熟悉不过,转过头,客气地道:“钱伴伴,你有什么事吗?”
钱公公躬身说道:“王爷,王爷想问石公公几句话。”
“既然伴伴想问,那就问吧。”
“谢王爷。”钱公公挺起胸脯,看向阶下的石温,说道:“石公公,不知你被岳大人提到巡抚行辕之后,那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那位岳大人都说了些什么话?”
石温和钱公公打过交道,知道这个老家伙在王府权力极大,连王爷都礼敬三分,而且还老谋深算,鬼的很,绝对是不好糊弄的主。当下只能如实将巡抚行辕内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什么岳肃拿出尚方宝剑恐吓众人,游击将军李洪永被虎头铡铡了,自己险些被铡,无奈之下,只好答应捐出家产,追讨粮食。
听完石温的讲述,钱公公冲下摆摆手,说道:“你们都退下,石公公,您也请回避一下,咱家有话想要和王爷单独说。”
“是。”钦安殿里的太监、侍女什么的,都知道老家伙的地位,赶紧领命推荐,石温也不得不从命。
等到殿上的人都退下,殿门关闭,钱公公再次弓下身子,恭敬地道:“王爷,老奴以为,派人去赶走抄没监军府的官兵实在不妥。”
“为何不妥,那个岳肃现在都已经打到咱们洛阳来了,欺负要本王家门口了,要是本王不给他点颜色,别人还以为本王怕了他。再者说,本王也不是派兵出城打他,就是在洛阳城内,也不触犯祖制。”福王心里气愤,但是在钱公公面前,还是强行压住了怒火,说话的语气,已经很是客气。
“王爷,当年郑贵妃待老奴不薄,所以老奴今天才斗胆放肆地说一句,若是王爷真的派兵赶走巡抚的人马,怕是要给王爷招来灭顶之灾。”钱公公苦口婆心地说道。
“这……这……这怎么可能,我的卫队也没出城打他,就是在洛阳城内,而且还是事出有因,是他岳肃无理在先,就算告到皇上那里,我也不怕他。如何……如何会招来灭顶之灾,伴伴千万不要吓我。”福王听了钱公公那句话,还真的有点害怕。只是身为王爷,多少也得表现出一点从容的架势。
“不是老奴危言耸听,请王爷听老奴一一道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