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郭义刚和李忠答应一声,二人一起出门办差。
城内的三大米行是何人后台他也是知道的,无奈岳肃亮出了尚方宝剑,这东西可是不能开玩笑的,到时候真把脑袋砍了,谁也没有脾气。而且岳肃巡抚河南的消息,早几曰已经传来,河南的大小官员哪个不得多方打听,查查这位大人有什么爱好。这不打听还好,一打听得知岳肃的脾气后,是一个个心惊胆寒。我的妈呀,这位大人是专门和贪官污吏过不去,有宰贪官的爱好,还不怕得罪人,此次巡抚河南,完全是在燕京得罪的人太多,被人挤兑过来的。
郭义刚虽然左右为难,最后还是打定主意,县官不如现管,你福王和国丈虽大,但不在怀庆,人家岳肃可是拎着尚方宝剑在城里坐着,先顾眼前再说吧。反正我也是奉命行事,你们气不顺,找他算账就是。
在李忠的监督下,二人回到守备衙门,郭义刚当即传令,全城兵马出动,分头查抄所有米行,如有人问起,只说是新任巡抚岳大人下的令,所有粮食一概征用。
之所以郭义刚要出动全城的兵马,那实在是怀庆城的守备兵马太少,总共才两千人。毕竟不是边疆,朝廷怎么可能在内地养那么多士兵,再加上郭大人多多少少还要吃点空额,能有这些人已经实属不易。
怀庆城里大大小小的米铺现在能有十来家,原本是没这么多,可以说都是被灾荒闹的,商人为牟取暴利,自然要到这里来趁机捞上一把。士兵被分头派遣了查封米行的任务,奉命去抄小门面的,是高兴不已,而奉命去抄那三家大米行的,则是垂头丧气。
都是兵油子,还土生土长,谁家好欺负,谁家不好惹,那是心中有数。怎奈上头下了命令,不去也得去。有一名没有什么后台的把总,带了两百人去查封福来米行,这家伙一路上,腿肚子都在转筋。那可是福王家的买卖,自己一个芝麻绿豆大点官去惹人家,不是找死么。
福来米行是大店铺,不仅在城内卖米,还是福来米行在黄河以北的囤粮地点,专门负责给周边县镇的自家店铺调粮。米行的大院子能有四进,光粮仓就有四个。这名把总带着士兵,硬着头皮来到米行门外。
现在天近黄昏,米行仍在营业,前门的管事一见到来了这么多士兵,先是心中一愣,但没有说话,仍是指挥伙计,该干什么干什么。
“喂,这里谁管事?”把总在门口站了半天,见没人搭理自己,鼓足勇气,喊了一嗓子,但明显底气不足。
“谁管事该你什么事?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赖在门前,耽误我们做生意。”管事岂会把一个把总放在眼里,很不客气地说道。宰相家人都是七品官,更何况是王爷家的。
把总被管事顶撞之后,是半点脾气也没有,弱弱地说道:“我家大人封河南巡抚之命,派我到此查封米行,征调这里的粮食!”
“什么?”一听这话,管事的眼睛瞪得老圆,骂道:“它妈的,你吃错药了吧?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产业,福王千岁的!查封这里,想找死呀?我不管你是哪派来的,赶紧给我滚,否则休怪爷爷对你不客气!”
这管事说话的态度,就是平曰里把总对普通百姓的口气,是跋扈的不得了。把总撞了一鼻子灰,现在可谓是进退两难,然而军令如山,就这么回去,实在无法交代。咬了咬牙,鼓足勇气,大声喊道:“弟兄们,大人有令,查封福来米行,给我动手!”
当兵的也知道厉害,但领头的把总交代下来,也不能违抗,吆喝一声,朝米行里冲去。
管事吓了一跳,没想到对方敢来真格的,大声叫道:“给我挡住他们,快去禀报掌柜的!”
前面有十几个干活的伙计,哪里能拦得住这么多士兵,被连推带攘,全部赶到里面。士兵们继续向内,直奔米行后院。
前面如此吵闹,后边自然听得见,米行的掌柜正在堂屋喝茶,身后还有一个妙龄少女为他捶背。听到找闹声,他马上站了起来,大声叫道:“出什么事了,前边这么乱。”
话音一落,只见一名伙计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掌柜的,不好了,有官兵来查抄咱们的米铺!”
“什么!”掌柜大声骂道:“反了他了,小小的怀庆府,竟然还敢有人来查抄福王千岁的米铺,不想活了呀。赶紧去给我叫人,把他们给我打出去!”
“是、是……”
偌大的米行,当然少不了干活的劳力,因为经常装卸和运送粮米,米行里养活了二百多工人,这还不算打手护院。伙计跑到后院,一声招呼,打手护院和一众劳工纷纷涌出,直奔前面。刚到前院,正好迎上闯进来的士兵。
掌柜也从堂屋出来,见自己的人到齐,大声喊道:“还等什么,把他们都给我打出去!”
“兄弟们,给我上!”打手护院和劳工们手里都抄着木棒、扁担,在掌柜的一声令下,是冲上去就打。
一时间,院子里是“乒乒乓乓”打作一团,喊叫声、惨叫声不绝于耳。打仗在于士气,米行是王府的人,一向横行惯了,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现在又有掌柜的话,所以凶悍无比。别看官兵们手持刀枪,可底气明显不足。
不一刻功夫,就被打的哭爹喊娘,那把总见情形不对,是带头就跑。一众士兵见他逃跑,是跟着向外跑,打手护院紧追不舍,将官兵硬生生地打了出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