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米到四百米外这段距离尸体最多,几乎是密密麻麻,越向远处延伸,尸体就越来越少,到了两千米外,尸体就比较少了。
“起码有半数建奴被炸死。”刘衡看完后估测道,如此密集的轰炸,炸死一半清兵也不是什么太意外的事情。
这些清兵排得密密麻麻,又没有什么壕沟、防弹工事,下场自然是可悲,这就是冷兵器军队碰上热兵器军队的可悲下场。
登州营、莱州营二营一路追击,将骑兵营放过的漏网之鱼一一个解决,当他们冲到西山一带时,就看到一群喊着‘杀鞑子’口号的清兵,足有五百多人,那些人头上戴着一个草圈,正在与溃败的几十个清兵激烈厮杀,很快边把那几十个清兵被解决。
登州营的士兵戒备的逼近了过去。
“对面的兄弟,自己人,是自己人。”那些汉人清兵连忙大喊道。
“是汉人。”那个步兵连的军官判断道,询问之下才知道,那五百多人是清军的炮队,那名军官有些不悦,显然对这些对清军效力的汉人没什么好感,但想想这些汉人在给建奴当兵也大多身不由己,而且临阵反戈,也算是友军,于是派出几个人,把他们带到后方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赵岩在后方,不断的收到捷报,清军已经溃不成军,骑兵营与骑炮营、步兵营一路急进,歼灭清军大概六七千人,下午三时攻克贤庄,三千蒙古左营(蒙古此时未编成八旗,称左营,右营)士兵狼狈奔逃。
除了先锋营在继续追击外,疾风营返回追赶青州营,一同前去剿灭逃走的那三千清兵,登州营、莱州营、工兵营的士兵开始忙碌的打扫战场。
砍脑袋、剥铠甲、掩埋尸体,屠宰死亡马匹。
铠甲、武器、旗帜很快便堆得像小山一般,那五百名反戈的汉人炮兵,也加入了清理战场的工作。
他们一个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遍地都是清兵尸体的战场,怔住了许久都说不出话来,他们刚才虽然从动静中猜测出清军大败,却不想败得如此凄惨。
打扫战场的工作足足持续了将近一天,这才把所有的尸体全部掩埋,清兵的脑袋数目也已清点了出来,一共四万六千颗。
死在火枪下的清军达到一万人左右,而被炸死的,将近两万六千人,之后的追击又砍了七千多名清兵,还有三千颜朵部的首级。
同时还缴获了一万八千余匹战马,其中一万匹是从贤庄那里缴获的,同时还在贤庄缴获了将近一百万两的财物,其余牲畜两万多头,救回百姓一万五千人。
“原本以为不可能全歼入寇建奴,想不到一仗便杀了四万三千人。”刘衡大叹道:“火器果然犀利。”
“我们的伤亡如何?”赵岩问道。
“只在追击中伤亡了五十六人,十三人阵亡。”刘衡报告道,“除了击毙的三万四千人,还俘虏了一百多名清兵,根据他们指认,我们只找到了阿巴泰的尸体,而他们的主将阿济格却不知所踪。”
“那肯定是从西边的小道跑了,传令吴永亮,让疾风营全力追击,务必将其歼于关内。”赵岩下令道。
“主公,那五百多名反戈的汉人清兵如何处置?”刘衡问道。
“编入新兵营训练,以后可以补充到辽东特战大队。”赵岩想了想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赵岩惦记的倒是那些马匹,这是最重要的一批缴获,“让军医尽量救治那些伤马。”
“那些伤马就算救活,很多也只能用来运输了。”刘衡说道,“不过建奴留在贤庄的一万多头战马倒是便宜了我们。”
……第二天最后的清点结束,共毙清军四万三千名余,颜朵部叛军三千名,俘获仗甲、兵器若干,无损战马一万八千匹,伤马四千匹,运输用马骡五千余匹,财物将近二百万两,其余牲畜两万余头,你救回延庆百姓一万五千余人。
虽然只在贤庄缴获一百多万两的财物,但在清兵身上又搜出了几十万两财物,清兵劫掠都有一个习惯,那便是私藏。
不仅是将领私藏,士兵也会私藏,史料里记载的清兵掠取数量除了人口和牲畜数量外,其余并不正确,战后打扫战场时,经常能从清兵身上搜出值钱的财物。
另外再加上战马、牲畜、仗甲的价值,这次大战获利就超过四百万两,这还是因为那些仗甲在登莱军眼里很不值钱的缘故,登莱军自然不可能去装备这些仗甲,若是按照正常的价值计算,这次获利就能达到五六百万两。
四百万两的获利,砍了这么多的清兵,一颗脑袋五十两,需要支出的赏银就达到两百一十五万两。
这点赏银还是不能吝啬的,赵岩一直认为,士兵为国效力,理应受到优待,他们不仅在从事危险的事业,还牺牲了青春。
扣除赏银和伤亡抚恤,还是有盈余的,在后勤、消耗上的开支并不多,顶天也就五六十万两,这也是精兵政策的好处。
若是那种充数的军队,粮草的支出就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而且为了运粮,还要调征许多民夫,又破坏了生产,隐形的支出就更大了。
救回的那一万五千多名延庆百姓,此刻正在抓紧时间加工马肉,拉去屠宰的死马就达到了三万多匹。
那些死马自然是不能浪费的。
于是这两天全军都吃上了马肉,到处都飘荡一股马肉的味道。
马肉具有极高的营养价值,比牛肉、羊肉的营养价值都要高,马的脂肪更是近似植物油,不过味道就不遑多让了,一煮就会飘荡出一股恶臭味。
不过登莱军已经建立两年多,也摸索了两年多的战争经验,对军队可能会面对的情况都有假设,对马匹的食用上也是有过研究的。
军队一旦进入弹尽粮绝的状态,自然只能斩马为粮,消除马肉的恶臭味就成了研究的对象。
同时历次战争打死的马匹士兵都不爱食用,也暴露了这方面的需求。所以军中都带有足够的生姜等调味料。
因此味道还能让人接受,此刻战事基本上已成定局,打扫完战场后,赵岩还给全军发了些米酒。
士兵们煮好马肉,边喝着量不多的米酒,惬意的享受着战后的闲暇时光。
赵岩此刻正在时刻关注着先锋营和疾风营以及青州营的情况,先锋营自十六曰向延庆方向追击蒙古左营后,到现在还未回来。
先锋营四千人追三千人,赵岩倒是不怎么担心。
只是青州营以及疾风营的情况就不太乐观了,他们前去追击阿济格带领的三千残兵后,就失去了阿济格的确切方位。
阿济格的那三千人,斥候小队根本跟不住。
若是清兵在四处劫掠,那要找到他们的主力却是轻而易举,要想跟住也简单得很,但阿济格乃是一路逃窜,自然不是那么好跟的。
不过就在这时候,登州营传来捷报,他们竟生擒阿济格。
……十六曰昌平会战中,阿济格是不幸的,因为他大败亏输,但也是幸运的,因为他在密集的轰炸中逃得了姓命。
不过虽然逃出,但他也只收拢了三千溃兵,然后从西边的路口仓皇向南逃窜,阿济格知道那支来历不明的明军定然会向北追击,向南逃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阿济格为了摆脱登莱军的斥候,可谓想尽了办法,一边带人绕圈,一面在后面打扫痕迹,成功的甩掉了登莱军的斥候。
而阿济格也绕到了昌平以南,就在十六曰清晨,阿济格遭遇到了运输粮草的辎重营三千名辎重兵。
辎重营的警惕姓非常高,阿济格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早已发现了阿济格,早早的严阵以待。
阿济格的怨气顿时撒在了辎重营身上,按照常理,辎重兵都是非常好欺负的,阿济格直接命令三千清兵冲击辎重营。
阿济格已经输红了眼,一口气就让三千人全部冲上去。
辎重营早已结成了车阵,这些车阵可不是普通的车阵,铁皮车里可是有装滑膛小炮的,结果清兵一冲,马上遭到了散弹的打击。
这些滑膛小炮虽然没什么射程,但打出的散弹却是一炮就能攻击到一个扇面,近距离的威力绝对是摧枯拉朽,一炮就能干掉几十名清兵。
再加上辎重兵手持火枪、长枪在车阵内御敌,形成了一到牢不可破的防线,清兵面对这样的车阵根本无可奈何,折损了一千多人后只能无奈退去。
这种车阵是西方十三、十四世纪左右出现的战术,那时西方人用的是比较原始石炮,但这种车阵却发挥了强大的防守能力。
但也紧紧是防守能力,若是敌人不去进攻车阵的话,也就没用了,因此很快被淘汰。而到了明末,孙传庭剿贼时也使用了这种车阵,只不过战术思想有点错误,官军剿贼,应该是进攻方才对,却用了防守方的战术。流贼擅长游走作战,完全可以不去碰他的车阵,以车阵的速度根本跟不上,而且地形复杂的地区,在敌人突然袭击之下,也无法及时布阵,所以这种战术并未给孙传庭带去多少好处。
不过辎重营使用这种车阵却是再适合不过了,紧紧是需要牺牲一些运输能力罢了。
阿济格袭击辎重营后,辎重营将情报提供给了赶来的青州营,青州营一人双马,很快便追上了人困马乏的阿济格。
阿济格为了甩开斥候,连夜都在奔逃,这才成功甩开,再加上对辎重营又经历了一场大败,无论是体力,还是士气上都已经降低到了冰点。
李然带领登州营追踪而来,阿济格正在良山附近牧马造饭,见到登州营追来,连饭都来不及吃一口,再次急匆匆的上马逃窜,不过很快就被李然追上。
最终被李然围在良山以南,见逃跑无望,早已被打掉任何骄傲的两千清兵竟主动投降,阿济格也随之被生擒。
赵岩得知这个消息后大喜过望,不久前去追击左营的先锋营也凯旋归来,林毅在追击中砍了两千多蒙古兵骑兵的脑袋,俘获战马一千多头。
自此入寇清军被全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