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士气提起来了,又是轻装而行,蓟镇的二万大军很快就赶到了目的地。他们兴冲冲而来,迎接他们的却是几声巨响,有那反应快的,马上就琢磨过味了,这不是将军炮的炮声吗?
由于吴玉没把敌人放在眼里面,进兵的时候也没约束将士,所以,到得车阵近前的时候,蓟镇兵马也没有结成密集阵型,对方的几炮并没有造成多大伤亡。可这几炮的效果却很好,不需要军官的命令,蓟镇的兵马当即都是止住了脚步。
带着将军炮,而且还不止一门……这是哪门子的乱匪啊?这事儿似乎味道不对呢?
心里有了疑虑,吴玉的悬赏也就失去了原本作用,将官们见状也是无奈,只好先行整队围困了。反正敌人已经摆出了死守的架势,被大军一围,更是想跑也跑不了,莫不如等参将大人来了,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再说。
“怎么回事?本将不是传令全军进攻了吗?”别看也是军户出身,但吴玉跟江彬可不一样,他从来就没有身先士卒的习惯,而是远远的落在了大军后面,直到看见大军突然止步,他才怒气冲冲的到了队伍前列,对着几个将官一顿怒吼。
“参将大人,对方开炮了……”一个游击有些不忿的说道。
吴玉是分守参将,地位在蓟镇也算颇重了,不过他直属的军队并没有两万之众,大军中至少一半以上来自其他部队,只是被他用温和的名义调遣,这才跟来。
他自己的部下当然知道他的脾气,也不会跟他顶撞,可别家的却没那么老实,说话的这个游击就是温和的亲信,并不怎么卖他的帐。
“他们袭击了钦差大人的队伍,杀了钦差,炮当然是抢来的,怕什么?不过是几门炮而已,一口气冲过去不就完了。”吴玉强压怒火,低吼着解释道。
这解释还真就不怎么让人信服,将军炮那玩意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摆弄的,没有专门的炮手,哪可能射击啊?何况,从对方的斥候发现自己这边的行踪到现在,也不过几刻钟罢了,对方居然就架设好了大炮,甚至连准星都调的差不多了……很显然,对方那边艹炮的是精锐炮手,甚至超过蓟镇自家的炮手不止一筹,肯定不是盗匪能够拥有的。虽然有了疑惑,这次却没人提出质疑,因为另一个人的话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可是……参将大人,他们连钦差的仪仗都摆出来了,这也是抢的?”这回说话的是一个守备,他抬手指着对面的圆阵,很是疑惑不解。
“对,肯定是抢的!”吴玉正恼怒着呢,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众将校相互看看,都是不能置信,虽然离得远,可大伙儿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那仪仗叫一个完整,那旗子,那车驾,都是簇新簇新的,完全看不出被抢的痕迹啊。
“抢的,都是抢的,还要本将说几遍?”吴玉见众人对他不以为然,更是大怒,扯起温和的大旗威胁道:“本将可是得了温总兵的全权委任,巡察全镇,肃清盗匪,你们就算信不过本将,难道也信不过温总兵吗?难道要让本将取出温总兵的将令才肯执行?”
他一脸狰狞的看着众将校,众人都是气势一沮,军中讲究令行禁止,越是精锐部队,越重视上下尊卑。江彬那部人马虽是异类,象马匪更多过于正规军,不过,在上了战场的时候,他们执行命令一贯彻底。
“不管出了什么事,有什么后果,都由本将一身承担,你们都是奉命行事,怕些什么?想想几个月前那一次……还不去传令,速速进兵!”吴玉见众人有些动摇,眼中疑惑却是不减,知道瞒不过去,于是隐晦的暗示了一下,最后也是疾声厉色的再次发令。
“喏。”他的几个心腹都是一抱拳,其他人想想当曰的情景,再结合眼下的局势一分析,也猜到了个大概。
当初温总兵集结兵马,据说就是要去京城勤王,要对付的就是如今的这位钦差大臣,辽东巡抚。后来没了动静,也是让大伙儿松了一口气,看今天这架势,似乎是那话儿又来了。
去京城当然不托底,可在这里么……冤有头债有主,曰后皇上算账也不会算到所有人头上,有将令再此,动手似乎也没什么。
“遵命。”众人互相看看,都从对方的眼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于是也都是躬身抱拳,回到阵列中发令进攻去了。
那几门炮这会儿却没人放在心上,抛去钦差的身份,那不过是将军炮罢了,倒是能造成点伤亡,在胜负的天平上只能起到微不足道的作用。
大军再次行动起来,而且这一次有了将校们的敦促,阵列也稳定了下来,参与第一波进攻的虽然只是先锋,却也足有三千之众,而且都是吴玉的直辖部队,众军士都是步履坚定,杀气腾腾,尽显精锐部队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