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宏微微一愣,“难不成谢迁或者刘健亲自来督战了?”
“呃……”江彬语气一滞,抓了一个尚书一个侍郎,他已经就觉得相当了不得了,若是在边镇那时,这俩人随便动个手指头就能碾死他,可看谢宏语气,分明是完全没把尚书什么的放在眼里,他原本献宝的热情一下就被浇灭了。
刀疤脸挠挠头,讪讪的说道:“大学士倒是没抓到,不过抓到了兵部尚书刘大夏和一个户部侍郎,嗯,还有京营的一个总兵和那个神机营的孟参将……”
“是他?那我倒要去看看了。”谢宏有了点兴趣。
无风不起浪,最初掀起这场风浪的就是刘大夏,现在他扳起的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谢宏也很好奇,这会儿,这个以顽固而闻名的老头脸上会是什么样的一个表情。是绝望还是懊悔,或者是哀告求饶?
“哼!你这个谋逆作乱的歼佞,别以为凭借阴谋诡计占了上风就能如何,天下的仁人志士多着呢!老夫之后,会有更多的人站出来,天曰昭昭,天曰昭昭!公道终有得以伸张的一曰,你这歼佞也迟早会有恶贯满盈的一天!”
刘大夏的样子很是狼狈,身上的官袍被撕了好几个大口子,脸上也有些青肿,想来是边军们抓人的时候不太客气。这也可以理解,边军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儿,而这个顽固老头被抓到的时候,嘴里应该也没说什么好话,嘴上痛快了,身上就得遭殃,这也是应有之义。
不过,老头骂人的时候中气还是很足的,话里的意思更是感天动地,若是不知情的人听见了,还以为他受了多大冤屈呢。
有要付出代价的觉悟很好,不过搞得这么神气就是你的不对了,成王败寇,掀起风浪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失败的可能,失败后就得认栽……天曰昭昭?哼,你以为自己是岳武穆呢啊?呸,岳爷爷可是英雄,而你,就是个顽固不化的老官僚罢了。
“钱大哥,这人教给你了,好好的审,问问他到底是谁主使他阴谋叛乱,又到底是谁的指使,让这老头谋害了孝宗皇帝的。”谢宏嘴角一挑,淡淡的吩咐了一声,他语气间虽是轻飘飘的,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你血口喷人,老夫……”听到谢宏的话,刘大夏猛的抬起头来,一双眼中直欲喷出火来,谢宏要给他安的罪名太大了,大到他无以承受的地步,连孝宗皇帝的帐都搬出来了,这是何等的毒辣啊!
“什么东西,死到临头还敢嚣张!”江彬上前就是一个耳光,把老头的话打在了嘴里,还待再打时,谢宏却伸手一拦,悠然道:“钱大哥,这些刑讯之事就交给你了,就用我教你的那些法子,好好的招待刘尚书。”
“遵命!”钱宁大喜应命。
他开始还有些迟疑,虽然乱子很大,但对方毕竟是六部上卿,作为一个官场老油条,钱宁心底里还是很有些顾虑的。
不过,谢宏说的话却让他一下忘掉了那些顾虑,什么叫刑讯之事交给他了?那不就是许下了锦衣卫提督这个位置给他吗?
这个位置,钱宁已经期盼了很久了,但既然有谢宏在,他也没那个胆子和自信跟对方争。以谢宏一贯的作风,既然现在亲口许了他,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要知道,谢兄弟虽然经常骗人,可却不骗自己人。
“这位……是顾侍郎吧?”稍微想了一下,谢宏才想起顾佐是谁,他以前面对的对手太多,个头也太大,导致他对尚书以下的官员都不怎么关注,嗯,也是关注不过来。
“正是……下官。”顾佐战战兢兢的说道。
本来是来收割胜利果实,顺便再立个功的,结果突然变成了阶下囚,这个落差本身就很大了。再眼见一群如狼似虎的番子,象拖死狗一样把刘大夏这个尚书给拖出去了,顾佐心里这个忐忑劲就别提了。
跟刘大夏跟谢宏的誓不两立不同,顾佐私下里对谢宏没什么仇恨,这一次也单纯是来督战的。因此,他心里还有些侥幸,不象刘大夏那样自忖无幸的死硬到底,话语间反是很有些客气,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很清楚。
“既然来了,钱大哥,一个也是招待,两个正好成双,你就把请顾大人一起请过去吧。”顾佐虽是客气,谢宏却是翻脸无情,也不管对方是什么态度,处置方法全都一样。
“喏!”钱宁一招手,番子们也是齐声应命,就要上来拖人。
“谢大人,朝廷自有法度在,本官是三品侍郎,刑不上大夫,你不能滥用私刑呐!”顾佐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声高呼。
“放心吧,本官肯定会给你个说法的。”谢宏面色如水,丝毫不为顾佐的言辞所动,语气更是冰冷如铁:“传令下去,封锁内城城门,任何人都不得出入,违令者杀无赦!”
这歼佞果然要肆无忌惮的大开杀戒了吗?将谢宏的话听在耳中,顾佐的一颗心也是直沉了下去,直至没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