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德坊偌大名声,怎么就输了呢?不会有什么古怪吧。”
“哪有什么古怪,候德坊的名声只不过是靠了评书罢了,比起音律,他们差得远呢。”
“那钢琴其实也还不错……”
“奇银技巧的东西,哪里比得上老祖宗传下来的?”
“说的也是呢……”
楼下固然是议论纷纷,楼上也不平静。谢宏刚与灵儿商议完接下来的安排,就见天香楼那边走过来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人。
“谢公子,敝人张大名,前次去贵坊拜访过两次,只可惜贵坊的管事有些盛气凌人啊。今天怎么不见那位马管事?难不成是怕输了丢人,所以躲起来了,哈哈,知耻近乎勇,说的就是这种行为吧。”
张大名前次上门被拒,心里一直也是不甘。这次比试他虽说自认必胜,可心里还是担心谢宏这边有些什么古怪,尤其是忌惮钢琴。不过眼见拿下第一场,那十成中已经赢了九成,心中得意之极,特意跑过来嘲弄敌人。
至于说接下来的两场虽然都不限于曲子,可以唱词,不过叛儿的歌喉,也不逊于她的琴艺,也是登峰造极,就算候德坊这边再弄出来什么东流水之类的新词,也一样不会是对手的。再说,今天这可是命题的比试,容不得他乱搞花样的。
“原来是张公,谢某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曰得见,真是失敬,失敬啊。”谢宏很热情,如同一个跑堂的小二。
“张……公,谢公子你这称呼不太对吧?”张大名一愣,这称呼倒是很隆重,不过自己明明才四十岁啊,如何能称得上‘公’呢?难道最近心事太多,以至于白发又多了?他疑惑的摸摸头发。
“嘛,天香楼不是青楼么?”谢宏脸上笑眯眯的,“青楼里面的男人不都叫龟公么,叫张龟公多难听啊,还是叫张公来的爽利,张公,你说是不是呢?”
这次的事情是天香楼挑起来的,谢宏也知道,而张大名说话时又语带讥嘲,谢宏哪里还不知道对方的恶意。既然是敌人,那就不需要留情面,口头上的便宜一样要占足。
“你!哼,不知死活的小子,今天之后,看你还有何脸面在宣府立足?就算你厚颜赖着不走,没了那钢琴,老子看你还凭什么招揽生意。”
张大名虽是开院子的,不过平时最爱附庸风雅,向来以文人自居,最恨有人把他跟青楼扯在一起。而谢宏的话又何止把他跟青楼扯在一起,简直已经视他于无物了,他焉能不大怒。
可这时却不能发作,如果搅了场子就不好了,没准儿这姓谢的小子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呢。这般想着,他狠狠的丢下一句狠话,回到了自己那边。
谢宏却没有这种想法,他觉得自己这边已经输一场了,搅了场子也是输,还不如输个光棍呢。只不过要是真输了,也不知正德那边会不会就没兴趣了,要怎么办呢?他陷入了沉思。
“谢兄弟,你快拿个主意啊,接下来是按原来的安排还是怎地?”马昂象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转来转去的,再输一场可就全完了,也不知道这谢兄弟怎么还能沉得住气。
“马兄,你不要急,不然换成灵儿来唱可好?”第二场的安排本来是灵儿奏曲,马昂唱词,可谢宏看马昂的样子,分明已经乱了方寸,哪里还敢让他来。
“宏哥哥,让晴儿唱吧。”一行人都出来了,可是这事儿还不能让谢母知道,只好留下马文涛看家,晴儿却不放心自己哥哥,和月儿一起跟了出来。只是刚刚一直都在忙乱中,却也没人留意她们两个,这时晴儿突然自荐,倒让谢宏吃了一惊。
“晴儿也要给宏哥哥帮忙。”少见的,小姑娘坚持不让,语气坚定,小脸上完全不见平曰里羞怯的模样。
“这……”谢宏有些犹豫,晴儿的声音很好听,不过灵儿的造诣似乎更强一点啊。
“谢公子,让晴儿来唱吧,晴儿的声音也很适合这首词。”灵儿突然说道。
也对,谢宏想起来了,这首词带点童音确实最好,后世的时候不就是童音合唱的吗?“好吧,那这次哥哥就靠你了啊,晴儿。”
“嗯,晴儿一定会努力的。”小姑娘用力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