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谢兄弟,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讲的吗?”马文涛大有化身为话痨的趋势。
“关公拿刀在手,气势暴涨,怒目圆睁,有道是:关公不睁眼,睁眼就杀人……那颜良哪里见过这等气势,眼中只见那冷艳锯如天外飞虹,刀气如炬,直刺过来,却是丝毫不能动弹……二马交错间,只见所向无敌的颜良已经变成尸体落于马下,众兵卒都是大惊失色。”
“是这样,没错吧?”
谢宏脸上一红,他记不得原著,只好用了很白话的方式讲述。本来还想着如果这些名著还没出现,自己能占一个先机,可是原著在这个时代都是白话小说,自己这个算是什么?白话中的白话?
“董先生,你来评说一二,这两个段子哪个好?”马文涛见他不答,转头又问董管家。
“这个嘛,”董管家摸摸下巴上的赘肉,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若说是给读书人听,当然是茶馆中先生们说得好,他们的话本中的文采是相当不错的。只不过,若是给寻常人听,那就是谢公子的话本好了,这一番表述听完,那情景简直如在眼前啊。”
“董先生,你说的太夸张了吧?那段子只是我随便讲讲的,怎么能跟人家罗先生相比。”听他这样说,谢宏更是不好意思了,只当这二人都在恭维自己。跟古人较量文学素养,他可一点信心都没有,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哇。
“谢公子,你这就太谦了。”董管家正色摇头,“董某也读过圣人典籍,怎么会拿这等事开玩笑?公子说的段子虽然言辞浅显,不讲究韵味,可是听起来却是形象。大明虽然对士子优厚,可天下人大多数依然未经圣人教化,若是只是在市井间讲述评话,还是公子的办法来得好。”
“可不是么!”马文涛附和道:“谢兄弟,等回家我把刚刚的段子讲给二牛兄弟和晴儿妹子听,看看如何?其实不用试都知道,我在家把你讲的段子讲给我爹娘还有妹妹听,他们都说好,听的可入迷了,要不是咱们走得急,二丫还想去你家听呢。”
本来谢宏还有些将信将疑的,可见董管家说得郑重,马文涛也是连连附和,他也不由有些动摇。高雅还是低俗,这样争论谢宏在后世的网络论坛上也看见过,也没太留意,因为两边都有道理。
穿越后,见识过了这个时代的文人,谢宏在这方面也没什么底气。当曰那一首送别,他自己已经觉得韵味十足,可放在王知县眼中,只不过是词曲搭配得很好罢了,其他人说起也不过是通俗易懂而已。经过此事,谢宏哪里还敢随便搞那些文学的东西。
现在听两个同伴一说,谢宏也是越想越有道理,本来他也不是想靠评书故事这种东西搏个文名,只不过是想用这样的故事聚拢人气,然后让正德也感兴趣罢了,那些文采什么的本来也不是最紧要的,哥又不想在明朝考状元。
正德的谥号是武宗,史书上也将他说的颇为不堪,想来也是个不爱读书的。而且根据后世的史料,正德喜欢在民间玩,那普通百姓感兴趣的,他应该也会喜欢吧?
“嗯,董先生,马大哥,你们说得不错,只不过光有这个却还是不够。”想通了此节,谢宏也没太过欢喜,说评书讲故事可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别家茶馆派个人来听听,也就学去了。
别说自己肚子里也没多少货色,就算是能跟后世网络写手一样,曰更一万,那也架不住别人盗版啊。后世都防不住,更何况这个时代了,连版权都没有,宣府七八家茶馆,都在说三国,也没见有人给罗先生一文钱。
单靠这个可不行,得有自己的特色。特色是什么?音乐茶座算是特色了,谢宏想到了这个点子,所以才极力邀请马家兄妹,除了这两个人,他也不知道哪里还能找到精通音乐的人,并且还得能信得过的。
可是光有这两人还不够,马家兄妹说的时候无意,谢宏却听到了一个很关键的信息。那就是天香楼有个杨叛儿,就算是马昂的不着调,也承认自己兄妹远不如这个杨叛儿,谢宏不懂音律,但是他却要把自己的茶馆做到最好,被人在音律上压住一头,还算什么最好?
他也不是没动过挖角的念头,可董管家的回答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一个青楼的靠山居然是巡按!谢宏觉得很没天理哇,而且巡按本身就是搞法律监察的,怎么能自己干这种事儿呢,官商勾结哇,有没有,谢宏很愤慨,一时忘记了,他自己也是个千户,也是当官的。
好吧,挖角肯定是不行了,比钱比权都不是对手,就算比个人魅力,谢宏也没什么信心,再说,那个杨叛儿也不是自由身,就算他再有魅力,还能月下私奔不成?
只好从正面突破了,可是,有什么办法正面突破呢?谢宏想了一路,也没什么头绪,以至于到了家之后,情绪也有些低落。
ps.感谢书友风驰云卷的打赏。前面小鱼写流行歌的时候,有书友提议说周董的歌更好,小鱼决定写一首,有兴趣的兄弟们不妨猜猜是哪一首哇,嘿嘿,小鱼得意的表示,八成会出乎你们预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