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准笑着说道:“是我的人开枪。”
宋德钢暗自嘲笑自己有些胆小,堂堂的登州游击,竟然被一声枪响吓到,实在是有些丢人。不过,他在张准的面前,连头都磕过了,没有什么可以更丢人的了,于是神色很快恢复正常,疑惑的问道:“是有士兵乱开枪吗?”
在明军的作战队列中,胡乱开枪的事情,时有发生,即使是最严厉的军官,也无法完全弹压。按照明军的作战规定,迅雷铳、三眼铳之类的火器,是要等到鞑子进入二十丈以内,才可以发射的。因为只有在这个距离以内,火铳才能对鞑子造成较大的伤害。但事实上,明军往往在鞑子距离自己还有三四十丈,甚至是五十丈开外的时候,就已经开火了。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根本无法对鞑子构成致命的伤害。
张准沉吟说道:“应该不是……可能有鞑子被打中了。嗯,没错,是有鞑子被打死了。我们到前面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宋德钢难以置信的说道:“一枪……打死一个鞑子?”
张准点点头。
他当然听出来了,这是狙击手有人开枪。狙击手轻易不会开枪,除非是发现了目标。如果真的是有鞑子被发现,那么,这一枪过去,打中目标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对于麾下的十个狙击手,张准的这一点自信还是有的。他们经常跟在张准的身边,张准的言传身教,效果还是很好的。
果然,张准到了前面,就接到郝林勇的报告,说是狙击手朱承泰成功的干掉一个鞑子。鞑子的尸首,已经被抬出来了。朱承泰一枪打中了对方的胸口,这个鞑子当场就断气了。不过,这个鞑子即使已经断气,手里还牢牢的握着弓箭。只是,他没有机会将箭镞射出去。
张准看过以后,没有说话。
很正常的狙击水准,没有必要大惊小怪的。
但是,宋德钢仔细的看过以后,却是失声说道:“该死的!这个建虏,居然是红甲兵!”
张准随口说道:“怎么?红甲兵有什么特别?”
宋德钢满脸惊讶,颇为惊喜,又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你不知道?红甲兵又叫红摆牙喇,是鞑子的精锐,几十个鞑子中,才有一个红摆牙喇的……”
张准点点头,似笑非笑的说道:“是不是还有白甲兵?”
宋德钢不假思索的说道:“当然有!白甲兵更加不得了!鞑子的每个红甲兵,都要有三十个敌人的人头作为基础,才能成为白甲兵!白甲兵的战斗力,比红甲兵还要强。他们的箭术和肉搏能力,都是鞑子里面最强的。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我们。相反的,我们想要杀死那些白甲兵,可困难了。”
顿了顿,宋德钢举例说道:“当年,黄得功在辽东前线,侥幸的杀了一个鞑子的白甲兵,马上被赏赐两百两的银子,还被提拔为主帅的亲兵。因为杀了鞑子的一个白甲兵,黄得功还得了一个外号,叫做黄闯子。这样的殊荣,是所有的辽东明军,都没有的。要是没有这样的机遇,他黄得功怎么可能成为参将?”
他担心的看着喜鹊林的方向,忧心忡忡的说道:“我怀疑,在这片喜鹊林里面,就潜伏有鞑子的白甲兵……玉麟老弟,这场仗,不好打啊!你是没见过鞑子白甲兵的厉害,等他们出现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不是我们官兵不行,实在是鞑子太厉害了啊!”
张准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们在鳌山城附近,收拾了三十个白甲兵,我看他们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宋德钢顿时石化。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说道:“什么?你们干掉了三十个的白甲兵?这么说来,鞑子的白甲兵,都被你们干掉了?天啊,我们还以为鞑子的白甲兵,都龟缩在田横岛上……”
他忽然感觉,自己恍若是在做梦。自己的意识,完全跟不上张准的思维。自己以为张准杀死一个红甲兵,已经相当的不错,没想到,鞑子的白甲兵,居然被他几乎全杀了。田横岛的白甲兵,撑死也就是三十个左右。居然一口气,全部死在了鳌山城的下面?难怪鞑子会被张准撵得满山跑……这家伙不是人啊!不可思议啊,鞑子的白甲兵,什么时候变成了韭菜,想割就可以割了?
“情况怎么样?”
张准不理会宋德钢的惊讶,转头问郝林勇。
“陷阱很麻烦。”
“鞑子在喜鹊林里面,布设了很多的陷阱。”
“独孤猎带着水兵一个小队,在前面开路,尽可能的将这些陷阱拆除掉,但是,拆除陷阱,需要不少的时间。”
郝林勇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