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啸林对各帮会发布了悬赏令,发现相片上的人,提供情报并得到证实,可以得到奖金一万块;如果能够直接捕获或击毙其中任何一个目标,可以拿到十万块奖金!”
听到这样的悬赏金额,汽车里的所有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就连见多识广的九叔,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老鼠强这个人我也听说过,他是出了名的雁过拔毛有便宜就沾,绝不会放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告诉张诚的赏金数额,可能已经被打了一个相当程度的折扣。”
坐在副驾驶席上的罗三炮轻哼道:“不管是十万、十五万甚至是二十万,这个天价的悬赏金额,已经足够让上海滩大大小小的帮会为之疯狂了,再加上张啸林在背后推波助澜,想走水路已经绝不可能!”
所有人都连连点头,他们这些和青帮有着千丝万缕联络的人,都清楚的知道,在上海滩再也没有受约力量,又得到汪伪政斧及曰本军方支持的张啸林,拥有何等可怕的潜力!
望着手里那两张不知道被复制了多少份,几乎已经撒遍上海滩每一个角落的相片,雷震的双眼已经危险的轻轻的眯起。
雷震在乎的,并不是在上海滩拥有举足重轻江湖地位的张啸林。正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像张啸林这样跳梁小丑,就算是一时得势,看起来当真是登高一呼应者如云,威风不可一世,但这并不能改变一个出卖祖宗触犯了一个民族禁忌底线的叛徒最终结局。
雷震在意的,是时间!
六个小时!
从孤军营爆炸事件到现在,只经过了六个小时时间,面对工部局的严厉谴责,面对上海各界市民的群情汹涌,面对世界各国的舆论压力,曰本情报部门,竟然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推理出事件的真相,并做出了应对措施。不要说什么国家机器的战略部门,不要说他们庞大而细密的情报网与触觉神经,他们的反应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点吧!
雷震透过汽车的玻璃窗,望着那被帮会成员封锁得水泄不通的港口,看着头顶那一片阴霾的天空,感受着风雨欲来前的沉重压力,他轻轻的吐出了胸中的一口闷气。
无论是火车站根本没有掩饰浓重军人气质的特工,还是这些大模大样封锁了所有码头与港口的上海帮会成员,或者是那高昂得几乎诡异的悬赏金额和天知道印了多少份,几乎是见人就发的相片,每一点,每一项,每一幕,都是如此的不加掩饰甚至是可以说是嚣张,似乎都在对着雷震放声狂喝:“睁大双眼看清楚了,你那点算盘,我早看透了!”
“他摆出这样庞大阵势,不是为了向我炫耀自己手边可以动用的强大力量,而是在向我施压,试图打击我的自信心,在情绪失常的情况下,判断失误,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他封锁了海路与铁路,就是逼着我们选择他根本不可能完全封锁,却最容易展开追杀的陆路!当我抱着被逼无奈的心态,通过陆路离开上海时,他已经在心理战上,赢了第一局!”
想到这里,雷震的心里突然扬起了一个如此鲜明的词语……“强敌!”
一个虽然年轻气盛,却拥有足够骄傲资格与本钱,更能得到曰本情报机关与军部全力支持的少壮派军人!
支持雷震做出这样一个判断的原因很简单,精通指挥艺术的战略大家,都会把自己的姓格融入进去,形成一种独到的指挥风格。
如果不是年轻气盛,如果不是拥有过人的自信与果断,如果不是还带着年轻人特有的锐气与张扬,这个未曾谋面,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敌人,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看穿了自己的计划,并针锋相对的做出了最凌厉、最张扬、甚至可以说是最肆无忌惮的反击?
“我们走陆路!”
在做出判断后,雷震轻轻抚摸着藏在衣服下面的英制左轮手枪,上海帮会成员,似乎都对这种弹仓里只能容纳六发子弹,射程有限,火力有限,子弹瞬间停滞力不足,唯一的优点就是携带方便的武器情有独钟。他突然对坐在汽车副驾驶席上的九叔道:“在离开上海后,九叔您能不能为我们提供一些更适合野外作战的重型火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