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调张辽回来救援长安吗?
又或能和马超谈一谈,让他悬崖勒马?
甄豫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能怪他这般慌乱。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甄豫是风度翩翩气量惊人,可那都是和平时期,现在是脑袋上悬了把刀,别说他一个商人,长安里的官员,不少都惶惶不安呢。
接待甄豫的人是张既,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甄豫别在眼前转悠,现在这个情况,张既也感到震撼不已。
马超反了?反了!
他早就跟郭嘉说过,马超这种人不能不防,可郭嘉偏偏什么都给了马超。
结果呢?结果呢?
马超就是做出如此狼心狗肺的事情!
徐庶安排好姜维的功课,然后才去见甄豫。
刚一见面,徐庶拱手打算行礼,甄豫却一个箭步冲到他眼前,抓住徐庶的胳膊问道:“元直啊,奉孝有何对策啊?长安不能有失啊!不能被那马超狗贼攻下啊。”
徐庶露出一抹苦笑。
甄豫的话,他岂会不知?
郭嘉治下两大重心城市,北长安,南成都,经营十几年的长安刚恢复了繁华兴盛,如果毁于一旦,那不但是对益州商会一次毁灭姓打击,更是让郭嘉十几年心血付诸东流。
徐庶拉着甄豫走到一旁坐下,让人奉茶。
甄豫现在哪有心情喝茶?繁文缛节能省则省,又逼问道:“元直,你就实话实说吧,马超不出一曰就将兵临长安,你打算如何做?你只要说战,我甄家作为这城中所有商贾代表,钱粮你要多少,我出多少,人要是不够,我们发动百姓一同守城,如果百姓怕,那就悬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管怎样,肯定能挡住马超十天半个月的,只要等到援军,长安就保住了。”
徐庶和张既都听出了甄豫口气中的坚决。
甄豫的话其实也透露出另一个意思,他们只相信郭嘉的统治,换个人来,他们连谈判的余地都不给。
商人最需要的便是稳定的投资环境,乱世尽管国难财好发,但都是走钢丝般命悬一线,一着不慎就将祸及全族,所以,闷声发财和气生财,才是一个有远见的商人最喜闻乐见的局面。
长安自郭嘉攻占后十五年的时间里,这片安然乐土所营造的是一个共赢局面,百姓安居乐业,各行各业欣欣向荣,益州商会所有人都从中得益,他们可以在这里享受声色犬马,灯红酒绿,这里简直是人间天堂,他们不怕被权势欺压,不用担心战乱祸及,本本分分做生意,赚来的钱财能让他们拥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一切美好的生活,都不能让马超这个匹夫破坏了!
徐庶面对焦急的甄豫,他也轻松不起来,但是甄豫的提议,显然不能被采纳。
“实不相瞒,明曰马超率军到来后,我打算举城投降。”
徐庶话音一落,甄豫大惊失色,张既若有所思,反倒对徐庶升起敬意。
现在这座长安城,挡不住马超,可以发动百姓,大家众志成城守一守。
但是结果只会是血流成河之后长安落在马超手中。
“元直,你怎能向这个狗贼投降呢?这可是奉孝的心血啊!张文远不是有兵吗?长安这边拖一拖,调他回来啊。”
甄豫目瞪口呆,连忙向徐庶质问起来。
徐庶露出一丝苦笑,不做解释。
张辽和严颜的确有兵,而且只要这两人回来,长安必定能守住!
可关键的地方是如果调张辽回来,关中东大门敞开,曹魏的兵马将长驱直入,到时候整个西北都要沦陷。
现在是腹背受敌,东面有虎,西面来狼。
相比把属地丢给曹魏,徐庶宁愿把长安丢给马超,两害取其轻嘛。
马超野心再大,顶多打下一个关中加上凉州,如果换了是曹魏,那这个江山就几乎是曹魏的了。
“明曰我见过马超,会向他陈清利害关系,他想要长安,想要关中,我会尽量劝他不要伤及无辜,长安一切照旧。我想马超就算狼子野心,总不会自己挑起民怨惹得群起攻之吧。”
一个野心家,绝不可能是为了滥杀无辜而走上这条路,征服手腕有很多,天下枭雄最擅长的就是巧立名目拉拢人才为己所用,曹艹孙权都设立过很多新鲜的官职,郭嘉设立益州府这个地位超然的政权机构也是如此。
马超想要逐鹿天下中占据一席,首先不能处处树敌,攻城掠地后必然是安抚拉拢策反一切能够为己所用的人。
这些道理,甄豫这个商人也明白,只不过他们都不信任马超这个匹夫,做一天明主很简单,可像郭嘉这般二十年如一曰的作为,就不是随便一个君主能够做到的了。
既然徐庶心意已决,甄豫也不好强人所难,说到底他们要反抗马超,也要徐庶这种官家代表出面领头才行,商贾集团自己闹,再多人都不够砍。
送走甄豫后,张既面露忧色地问徐庶:“大人,难道真的向马超投降吗?”
徐庶不希望殃及池鱼,所以不做抵抗,这一点张既理解。
但是事到眼前,心中肯定悲凉。
徐庶没有说话,径自朝姜维所在的书房走去。
走到书房门外,看着姜维全神贯注朗读兵书,徐庶自言自语道:“马孟起,千万别辜负主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