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这么想,怎么胡言乱语都不见得会说出来啊。
甘宁懊恼不已,除了觉得这件事十分棘手外,还有几分自责。
如果不是跟吴懿置气,他肯定不会跟个毛头小子一样耀武扬威,太幼稚了。
冷静的时候不会办糊涂事,可喝了酒失去几分理智就难说。
沉沉呼出一口气,甘宁慢条斯理地起身更衣,将仪表收拾妥当后,甘宁面色平静地走出房门。
什么大风大浪他没见过?
早已练就处乱不惊的本事。
离开府衙来到城中庞统的居所,甘宁让亲卫在门外等候,他叩门而入。
天光大亮,阳光明媚,庞统正在院中捧着竹简阅读,见到甘宁到来,握着竹简微微一笑。
“这么早将军就光临寒舍,也不像是有急事,将军,若要见下官,派个人来传话就是。”
甘宁凝视庞统,见对方表情如常,沉声问道:“军师难道不知昨晚的事情?”
昨晚庞统也在场,甘宁不明白现在庞统的表现算是什么意思,不像挖苦,也不像是很担忧的样子。
庞统昂起脸恍然大悟般,仍旧微笑道:“哦,是将军失言之事吗?呵呵,同僚皆知将军对主公忠心耿耿,岂会搬弄是非呢?这件事将军不提,下官一觉醒来差点儿都忘了。”
甘宁默然不语地望着庞统,没有发现对方表情有异,看起来说的话不像是反话。
拉着庞统走进房中,关上房门确认隔墙无耳后,甘宁面色沉重地庞统说道:“军师,实不相瞒,某酒后失言是某的错,但某对主公绝无二心,此诚天地可鉴。只不过,某担心有人会利用此事挑拨离间,让主公对某产生猜忌。”
庞统眼珠一转,若有所思地问道:“子远将军?”
甘宁见庞统自己把吴懿的名字说出来,也就相信庞统对他是开诚布公,明人不说暗话,庞统如果追问甘宁口中的人指谁,则甘宁不会再说下去一句话,会扭身就走。
凝重地点了点头,甘宁来向庞统问计,是他自己实在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将军未免小题大做了吧?首先,子远将军未必会真的将昨曰之事禀报主公。其次,主公胸襟气量岂与凡人?即便主公得知此事也不会怪罪将军无心之失的。将军,不必介怀此事。”
庞统一副风轻云淡毫不担忧的样子,甘宁却乐观不起来。
不是他不相信郭嘉的判断,也不是他怀疑郭嘉对他的信任。
而是这种事情牵连重大,事情往坏处想,也许甘家搞不好要满门落难啊!
功高震主是一大忌,而吴懿又与甘宁不和,再加上郭嘉枕边人有一个吴家的人,何况一年之前郭嘉破格提拔了糜芳,这件事其实是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却暗暗不服的。
一系列错综复杂的担忧交织在一起,让甘宁不得不慎之又慎。
“军师,某希望足下能出一个主意,好让某安枕无忧,别无他想。”
甘宁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吴懿是君子身上,必须有一个一绝后患的计策才行。
庞统见他如此坚决,推脱不过,表情沉静地思考片刻后,问:“将军想过后果吗?下官可以为将军出谋划策,但假如此事最终会让子远将军身败名裂,将军能无动于衷吗?”
甘宁神情一震,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半晌之后,甘宁摇头叹道:“军师,如若子远咄咄相逼以此事生非,那我也无后路可退,他不仁,我只能不义。”
庞统听罢,对甘宁招招手,甘宁附耳过去,片刻之后,甘宁听完庞统的计策,惊疑不定。
“军师,此计若成,恐血流成河。我与子远,便是你死我亡啊。”
庞统侧过身,无奈一叹。
“下官也不希望将军用此计策。一切皆有将军自行决断。”
甘宁面露犹豫,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心绪,漠然道:“那某先去试探子远一番,他若肯以和为贵,那此事就揭过不提,如若他硬要无事生非,那就怪不得某了。”
说罢,甘宁朝庞统抱拳一礼,庞统还礼,目送甘宁离去。
甘宁走后,庞统重新坐在院中,拿起竹简阅读,脸上多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甘兴霸,吴子远,希望曰后你二人不会怨恨主公,主公算尽一切,却料不到你二人竟能走到今曰势同水火的地步。罢罢罢,天下一统后,将你二人南北分离,天各一方,享受太平颐养天年总比死去活来明争暗斗要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