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船队从江陵南码头顺江直下,开往江夏郡,地面部队也顺着岸边向东开进。
皓月当空,一望无垠的船队行驶在浪涛翻涌的长江上,阵势浩大。
曹艹负手傲立船头,昂首仰望长空皓月,突然从心底升起一股寂寞与渺小感,席卷全身。
北方,他有信心张颌挡得住郭嘉,司隶的坚壁清野局面,是他数年前就布下的局。
南方,荆州已是囊中物,江东也眨眼可破,甚至,江东大将黄盖已经送来了降书。
曹艹不怀疑黄盖投降的诚意。
江东地不过六郡,兵不过十万,如何能阻挡他四十万大军?
他是魏王,威望如曰中天!
孙权算什么?就连官职都是曹艹给的!
一个年轻君主不识时务,老字辈的将军历经沉浮,会比年轻人看得更加通透。
何况黄盖追随孙坚到现在给孙权效劳,几十年的出生入死,结果还被周瑜压在头上?
曹艹能理解黄盖投降的原因,因此并不怀疑。
对待向他投诚的人,曹艹一向大度接纳,即便是与他有杀子之仇的张绣,都能在曹艹手下享受富贵,曹艹的枭雄之心,远非常人能比。
讨伐江东,将是定鼎江山的一战。
比之当年袁绍号称挥军百万南下的官渡之战,异曲同工。
收服江东,关东皆平,就算郭嘉有益州关中凉州三分天下,也再不可能对曹艹产生威胁,积蓄兵力发展十年,南北两面讨伐郭嘉,天下可定。
权力,财富,地位,曹艹要什么有什么。位居江山之巅,曹艹站在月空下被陡然而来的寂寞击垮,渺小卑微,与天地相比,他算得了什么?
天下之物,予取予求。
天上明月,永不可得。
他的志愿,抱负,即将实现,可为什么没有丝毫的成就感?
转身拿起一杯酒,在这浩荡的船队中央,曹艹对月赋诗。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曰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讌,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寒冬将至,曹艹亲率兵马超过三十万顺江直下,逼近江夏郡。
赤壁之战,一触即发!
益州峨眉山天师宫山巅之上,左慈和于吉站在观星台前,举目望天,夜空繁星闪烁,尤其西南方向群星闪耀,其中两颗星辰璀璨夺目。
道袍拂尘的两位道长满面震惊,一直关注着西方对应星象走势的他们,近曰忽然发现天空一颗暗淡许久的星辰陡然光芒大盛,这本不起眼的星辰,竟然让二人面色大变。
“紫微帝星!”
于吉脱口而出,难以置信。
左慈自嘲浅笑。
“小太公这颗妖星二十年前现世,司人臣之过,主死丧忧患兵乱妖孽,却还能逆转天命,一颗尘埃之星居然在妖星之边眨眼变成紫微星,看来不是小太公无龙相,而是他根本无称帝之心,龙气萦绕西南,决定谁是天命的人,一直都是小太公。”
于吉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天意难测,能勘破一丝天机都已是凡人可望不可求的机遇,而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天下,还有凡人能够主宰天命!
正当二人还未从震撼之中缓和过来时,天空中庭那闪耀了二十年的帝师,划落苍穹!
这一回,就连左慈都惊呆了!
“帝师陨落!”
继北方三公八年前黯然无光后,帝师陨落!
天下,只剩东方太吏,南方博士,以及帝友却是妖星的郭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