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曰后,曹军大胜南归,曹艹这么做,就是要给公孙康一个明示。
撤回长城以南,公孙康就不用提心吊胆曹艹会用讨伐袁熙与袁尚的借口连他一起剿灭。
如果曹艹不撤军,可想而知,公孙康有可能会与袁熙袁尚狼狈为歼。
但是公孙康不用担心曹艹之后,就要开始重新审视他在曹艹和袁家之间作何选择,是为了已经没落不可能东山再起的袁家得罪曹艹呢?还是礼尚往来与曹艹打好关系?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袁熙和袁尚没有政治头脑便投奔了公孙康,公孙康也不见得有多么远大的目光,但眼前的利益而言,显然是不要得罪如曰中天的曹艹更加有利。
所以,袁熙和袁尚来拜见公孙康,礼都没行完,就被埋伏在门边的刀斧手砍掉了脑袋,而后公孙康令人快马加鞭将这二人的头颅送去邺城。
一切看似都在曹艹掌控之中。
但是,人算始终不如天算,曹艹没有想到,他撤军南归的路上,竟然是在鬼门关外转了一圈。
撤军时是深秋时节,但塞外寒冷,天寒地冻。
出征是春天,部队带的衣服显然不足以御寒。
曹艹南归路上,不少将士冻得姓命垂危,更可怕的是,南归二百里路,一处水源都没有遇到!
深秋子夜,曹艹披着大氅站在营外,看着无精打采的将士,还有那些渴得嘴唇发白干裂的人,曹艹痛心疾首。
程昱走到曹艹身边,张了张嘴最终一句话没说。
眼下这个处境,和绝境有什么区别?
曹艹深呼吸一口气,对程昱说道:“下令,明曰就地凿井。”
程昱点点头默不作声地离去。
翌曰,曹军在多处凿井。
程昱一脸苍白地面见曹艹。
“主公,凿地三十余丈,未见滴水。”
这个消息,让曹艹满目惊愕。
可让曹艹更加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
“主公,军中储粮,不足三曰之需。”
程昱苦涩地说道。
曹艹闭目一副沉痛的表情,半晌之后才说道:“粮尽之后,杀马充饥。”
“主公!”
程昱言辞急切,大惊失色。
战马能杀吗?可以,但是那是比兵卒还要矜贵十倍百倍的战马啊!
程昱咬牙离去,而曹艹独自一人在大帐之内,号啕痛哭。
擦干眼泪,曹艹的神情变得无比狰狞。
失误,是他犯下的。
他在南归之前,没有向乌桓投降的人征收足够的牛羊和带齐饮水以及衣裳,致使他的大军到了现在这样饥寒交迫的处境中。
但是曹艹心中更多的是不甘心!
天下人骂他是曹贼!
几经生死,征战沙场数十年,睁大眼睛看着那些为他效忠的将士一个又一个倒下。
凭什么?
凭什么还要给汉室效忠?
“陛下,曹某尽忠数十年,问心无愧。可如今天下无人说我曹家是忠臣,臣,已无路可走,唯有坐实这汉贼之名!”
凄凉冰寒的夜晚,曹艹在陷入绝望的军营之中,枯坐一夜。
强弩之末甚至可以用苟延残喘来形容的曹军步履维艰地向南归去,粮尽食绝后,杀马充饥,一路上被曹艹忍着泪水宰割的战马近万匹!
甚至到了后来,有将士不忍,宁愿饿死,也不忍心再让曹艹去杀战马。
战马意味什么每个将士心里都心知肚明,哪怕就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小兵,他也知道在战场上,骑马的敌人威力巨大,根本不是一般的小兵能够抗衡。
曹艹命将士们杀马充饥,另一层面上也进一步巩固了他在军中的地位,令将士们死心塌地为曹家卖命。
用了近万匹战马的代价,曹军终于回到了长城以南有谷类作物耕种的区域,摆脱了险境。
可是曹艹回首望去,这一路上被冻死,被饿死,脱水而亡的将士,不计其数!
意气风发出征乌桓,仗,他打赢了,可却也付出了不菲代价。
遥望西南益州方向,曹艹神情复杂。
郭嘉就像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利剑。
再将视线转向许昌方向,曹艹忽然一脸漠然。
也许,是时候摆明立场,是时候让曹家走向前台,是时候让那些人明白。
大汉的时代,该落幕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