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度过危机的刘表这回是真的坐稳了荆州牧的位置。
天下诸侯瞧不起郭嘉,会认为刘表击败郭嘉不值一提,但刘表一年之内先败郭嘉后退袁术,威名骤起,再也没有哪路诸侯敢小觑刘表。
“主公,粮草乃小利,名望乃大义,顾小利而舍大义,不智之举啊。郭嘉现在最需要什么?实际上不是粮草,而是被天下人认可的身份和与诸侯平起平坐的地位,所以他不与袁术同流合污。虽然与周泰立下约定的不是主公,就算背约也是我一人之罪,可天下人不这么看,郭嘉尤其不会这么看,袁术虽败却伐荆州之心不息,倘若曰后袁术重整旗鼓再来攻伐荆州,郭嘉必定不会坐观上壁,而那时,他攻伐荆州的名义,将会是我今曰背约之事,若是主公下定决心不肯赠粮草给郭嘉,那在下恳请辞官归家,不致曰后成为郭嘉兴兵来伐的借口。”
刘表是左右为难,蒯越坚决地劝他赠送粮草给郭嘉,这件事算是蒯越先斩后奏,可事急从权,那时袁术南下在即,郭嘉在巴东郡大军佯动,不管郭嘉真实意图究竟是什么,荆州都冒不起险,也因此蒯越答应周泰的事情,刘表在第一时间得知后并无异议,可现在击败了袁术后,刘表又犹豫起来了。
在刘表眼中,郭嘉始终是逆贼,二人之间并无和平共处的可能,郭嘉只要实力足够吞下荆州并且抵挡关东诸侯后,必定会挥师东来,所以,给郭嘉赠送粮草,岂不是资敌养贼?
蒯越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荆州三面环敌,不能授人以柄,刘表犹豫很久之后,还是点头同意了蒯越的意见。
领命下去准备押送粮草赠给郭嘉,蒯越倒退数步后离去。
蒯越刚走,伊籍从外走入,给刘表行礼后说道:“主公,琅琊郡诸葛世家的诸葛玄带着族中老幼举家而来,看样子是想在荆州安定下来。”
刘表喜形于色,听罢之后就朝外走去,边走边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啊。”
上任荆州牧后,刘表不但迅速掌握了军事力量,连连拒当来犯外敌,更是恩威并着,招诱有方,万里肃清,群民悦服。而他开经立学,爱民养士更是得到文人雅士的拥戴,不少流亡北士都愿意来荆州避难。
得到刘表送来的粮草,郭嘉在这一场袁术与刘表的战事中收获颇丰,但他并没有志得意满,这种小利,还不值得令他沾沾自喜。
秋收刚过,冬天即将到来时,郭嘉却在亲卫军的护卫下,向着风景秀丽,秀甲天下的峨眉山而去。
成亲快一年,甄姜终于得偿所愿,怀上了郭嘉的骨肉,这一次去峨眉山,就是她想要趁着还能走动时去峨眉山中道观还愿祈福。
峨眉山层峦叠嶂,山势雄伟,气象万千,不愧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
原先在峨眉山上有佛教传教,但郭嘉入主益州后,肃清了佛教门徒,将佛教在益州连根拔起,左慈和于吉便在峨眉山上修建道教宫观,为他们出工出力的,大多都是以前颍川的乡亲父老自发而来,左慈虽不如郭嘉那般在他们心中有着恩主的形象,可也是一位令他们感恩载德的“老神仙”,于吉一些障眼法术也具有不小的信服力,给他自己增添不少神人色彩。
宗教信仰是人类不可或缺的精神归宿,郭嘉深知这一点,他从前是无神论者,现在信了那么一点点,可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会有人选择一门宗教作为信仰,宣扬无神论与科学主义是无法阻挡宗教入侵的,堵不如疏,郭嘉既然挡不住宗教的兴起,只能引导,与其让外来的佛教在华夏形成主流,不如扶植土生土长的道教。
在西方,宗教是凌驾在皇权之上的,在东方,宗教是统治者的工具,利用好这一点,反倒是一件好事。
在左慈于吉打算兴建道观时,郭嘉就没有反对,反而给了很大的方便,乡亲子弟自发去给他们改建佛门留下的宫观,郭嘉也没有阻拦,只是非常明确地告诉过左慈于吉,道教吸纳徒众时,数量有严格的控制,道门也不能跟佛门那样光念经不做事,习武强身,救死扶伤,道门必须秉持正义公理立足于世。
左慈和于吉的天师宫坐落在一座秀丽山峦之上,从山下至上,石阶铺路,仰望而去,宫观巍峨,雾气昭昭,的确有几分仙云飘渺的感觉。
如今亲卫军也扩增到了三千人,此次出行,郭嘉只让萧义带了一千人,他来的突然,并非事前计划好的,所以不担心有人蓄谋不轨。
萧义带着亲卫军想要随着郭嘉一同上山,却被郭嘉拦住。
只让萧义带了数十人护卫着他就足够了,扶着风姿卓越的甄姜从马车上下来,郭嘉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大意,甄姜下了马车之后,又有两人从马车上下来,如花似玉的两个小姑娘正是甄脱和甄道。
两个小姨子自从郭嘉与甄姜成亲之后就变得沉默起来,似乎想要装出大家闺秀的气质,但每次见到郭嘉就好像犯了多动症一样,安静不下来,让郭嘉哭笑不得。
眼看上山的石阶仿佛没有尽头,道路倾斜程度有几分惊险,甄脱和甄道一左一右扶着甄姜,生怕她有个闪失。
“还是我来吧。”郭嘉走过去亲自扶着甄姜上山。
甄脱和甄道不乐意地鼓起腮帮,但也没再说什么。
“夫君,妾身这点儿路还走得动啊,不必如此。”甄姜妙目流转情丝,郭嘉的体贴让她心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