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淡然一笑道:“张鲁既然发兵援救定军山,必然也派人去成都搬救兵了,刘焉此刻应该已经得知益州有大军入境的消息。”
戏志才转念一想,也认同地点头道:“既然如此,看来想要进军成都,还要费一番周折。”
郭嘉深以为然,漠然道:“拿下益州,只剩下一关,一道,一城。”
一关:葭萌关。
一道:剑阁道。
一城:成都城。
歌舞升平一片晏然的成都城中,刘焉入主益州已有两年,自从暗中派张鲁攻占汉中之后,刘焉的野心便完全曝露出来,出行往来已用天子仪仗,而关东军伐董,他更是当做闻所未闻,尽管让关东群雄与董卓拼个你死我活好了,他在益州励精图治兵强马壮后,再进取天下。
刘焉有野心,也有能力,入主益州之后的政绩功效比之先前的郄检优胜百倍,但他少了一份居安思危的警惕心。
纵观天下形势,董卓窃据龙庭荼毒朝纲,成了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公敌,汉室江山十三州,除了最南边荒凉的交州与崇山峻岭环抱的益州外,其他州都有诸侯参加讨伐董卓的战斗,所以刘焉派张鲁攻占汉中给自己一个割据读力的借口,却根本没有想过防范外敌来犯的可能。
刘焉虽已迟暮,却仍有壮志雄心,只待实力足够时,他必然会走出益州,攻伐荆州或关中,而眼下,他稳居益州,做着天子美梦,因为南华仙长说过,益州,可养天子气。
当戏志才手书的战表送入成都城呈递给刘焉时,刘焉看完后怒发冲冠大发雷霆,直接将战表摔在地上,指着战表咆哮道:“郭嘉小儿,猖狂如斯!简直目中无人!我必将你挫骨扬灰!”
州牧府议事大堂中,谋臣武将分列两边垂手而立,此时此刻,大气也不敢喘的他们都已经惊呆了。
刘焉盛怒难平,脸色涨红,白发缭乱也未察觉。
环视众人,刘焉切齿道:“郭嘉号称率军四十万向成都逼来,你们有何退敌之策?”
早在三曰之前,他们已经得到了汉中沦陷的消息,当时只以为是张鲁粗心大意丢了属地,却没想到郭嘉竟敢刚攻下汉中就直逼成都而来,并且号称四十万大军。
虚张声势吗?再虚张声势,四十万大军劈一半,也有二十万众,再劈一半,起码也十万大军啊。
倘若没有把握进攻成都,郭嘉又怎会猖狂地下了一份战表来呢?
当即有人出列低声道:“主公若不想战,那便与郭嘉议和,郭嘉出身寒微,又是朝廷钦犯,主公乃汉室宗亲,倘若以州牧之权赦免郭嘉,令其盘踞汉中,郭嘉若识时务,必定感恩载德退回汉中。”
汉中失守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眼下成都告急才是大难临头,战与和,两条路,战的话,成都原本有十万大军,半年前张鲁带走三万,如今只有七万大军,该如何抵挡郭嘉号称四十万大军?
刘焉神色阴晴不定地盯着那份被他摔在地上的战表,最终咬牙切齿地下令道:“派人去和郭嘉议和。吴懿,葭萌关有守军两万,你再领军三万守住剑阁道,务必阻挡郭嘉南下,他若退回汉中倒罢了,他若执意南下,剑阁窄道,便是他葬身之处。”
随刘焉入益州的得力战将吴懿出列抱拳领命。
郭嘉刚刚率军进了梓潼郡,不足百里便是葭萌关,刘焉议和的使者也到了。
看了看手上那份使者带来的刘焉亲笔所写的书信,郭嘉笑得牙疼,把书信朝使者脸上一丢,面色忽然一变,怒意盎然。
“刘焉是不是老糊涂了?汉中已经是我的了!是我的,封我为汉中太守就想让我退兵?我用得着他封?回去告诉刘焉,我大军到成都时他若不举城投降,后果自负!”
使者吓得屁滚尿流地逃出帅帐,徐庶紧跟着进来,捡起刘焉的书信看了看后摇头不已,再望向郭嘉时神情一肃,问道:“主公,这刘焉难道就真的坐以待毙了吗?”
郭嘉郑重地说道:“刘焉的书信有两个目的,一是想让我退兵,条件就是帮我正名。二,向我示弱,让我轻敌,认为他不敢与我开战。如果刘焉将成都中大军全部派出坚守葭萌关与剑阁道,恐怕我只能退居汉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