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六年,公元202秋末,江东大将孙策领将兵五千,出巴丘,跨进长江,北上蒲圻。
本来以郭嘉的想法,这一阵人马,应该奔作唐,袭公安,然后威胁南郡,刚好与周瑜的水军形成呼应。出奇张浪反对郭嘉的主意道:“我军现在虽然在战略全局上占有主动权,却没有绝对的优势。刘表在荆州也打理十来余年,不敢说稳如磐石,根深蒂固,但瘦死的骆驼怎么也比马大。我们千万不能一口气就想吞下荆州。”
郭嘉沉默良久,心中虽然有些想法,但他没有反驳什么。因为他也明白其中的要害: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刘表现在无论怎么输,最起码他还没有动摇根本,一旦缓过气来,必然又是一场苦战。而现在张浪趁着主动权在中手,先拿长江北岸,再把战火推到南郡之内,一步步瓦解刘表防线上最为坚固的堡垒,打击他们的信心,这无疑是十分明智之举。
孙策领将兵五千急进蒲圻。
由于蔡瑁的三万兵马已经被周瑜牢牢钉死在江陵一带,除了乌林、汉阳前线之外,几乎把南郡诸县所有兵力抽成真空状态,孙策所过之地,无不望风而降,稍有抵挡,便遭到残酷的屠杀。不过一旬时间,五千兵马毫发无伤的到达蒲圻。
自此,江东军合夹之势已成,孙策面前一片阔然,官道东进不过百里,便可达乌林;西行五六天又是汉阳补给地沔阳。进退之间,有如弹簧,伸缩自如。
在夏口。
程昱激动的扬着手中信笺,指尖还在不停的哆嗦,脸上兴奋的有些变形,心里更是不停的大喊:来的太及时了,真是太及时了。
坐在一边的田丰有些纳闷了,一直以来,程昱虽然姓格张扬,刚烈易激,却也没有如此冲动之过。隐隐之中好像感觉到有什么大事发生。而田丰并非那种非要死死压制自己情绪的人,两眼直勾勾的看着程昱手中不停抖动的信笺,出声问道:“程大人,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程昱忽然长笑,声音之中充满喜悦,刚气十足。他一巴掌拍到田丰肩上,由于用力过猛,手心里传来阵阵麻痹的感觉,可这一点也不能让他兴奋之心有何减弱,他收回开始泛红的手掌,全然不照文弱的田丰苦瓜一样的脸,兴奋无比道:“好消息啊,天大的好消息啊,孙策已经跨过北岸,扑向蒲圻。”
田丰蓦然站起来,望了刚才的疼,双手一拍,发出一声脆响,沉声道:“如此大事可定矣。”
程昱眉开眼笑,心情舒畅到极点,显然是夏口之战未无什么进展,压抑在心中太久。他双拳拽的紧紧,用力一挥,大声道:“孙策已经在书信里明确表明要赤壁水军在腊月初九,配合他们军团的行动,一举夺下乌林,反攻沔阳。”
田丰显然也有些坐不住了,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振奋人心了,太时沉稳的他忍不住急匆匆说道:“事不宜迟程大人,以属下之见,不如我们现在就召起众将士分配任务,准备怎么样配合孙策,拿下乌林这块弹丸之地吧。”
程昱只到这时候才有些冷静下来,深吸口气,平复一下自己心里的激动,点头笑道道:“好就照符皓所言,马上召众将士商议如何行动。不过我军在此与刘表最少快磨了半年,乌林的弹丸之地,实在是不怎么好拿哦。”
两只老狐狸对视,不由同时发出一阵歼笑。
五天后,四更天,夏口府上。
所有高级将领都集合完毕,整整齐齐左右两排,等候程昱的吩咐。
由于程昱代领夏口太守之职,田丰虽然官位比他高,但是张浪只是让他来辅助程昱,所以上面的大座,还是程昱所占。而田丰则是立下右排最下,认认真真,没有一丝埋怨。当然程昱、田丰做为张浪集团起事以来最早的智囊团之一,两人的也有着深厚的交情。
下面似乎都在讨论太守在这个时候把他们召来又有何行动之时,程昱轻咳两声,接着下面马上静了下来,众将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没有一丝声响。看的出来程昱在夏口呆了一年多后,威望甚高。
程昱双目扫过会场,见众人都静静等待自己发话,心里十分满意,他睁大着智慧双眼,轻轻抚摸着那长鬓,缓缓开口道:“大家一定很奇怪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我把你们叫来。你们不要着急,我会把事情给你们说清的。”说到此时程昱有意的顿了下来,似调大家的胃口,接着道:“不过,我想在把消息颁布之前,让你们讨论一下有什么好办法能一举攻击刘表防线。”
众将你望我,我望你,最后把目光集中在周泰身上,周泰在这批将士之中,威望是最高的,他也感觉到大家的目光,毫不犹豫出列,只不过脸上有些迷惑道:“太守大人,怎么进攻,我们以前也经常讨论过,要想突破乌林,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有两个关键:第一我们要拖住汉阳下来支援的水军部队;第二我们要有一支队伍能从下乌林杀出,控制整个乌林矶。由于乌林有上乌林与下乌林之分,而中间仅是一条窄长走廊,一壁是洪湖,一壁是长江。只要能切断乌林矶,黄蓬山的陆军与乌林的水军便给隔开,一旦少了步兵的支援,当凭乌林五千水军和现在越来越少的战舰,是不可能能挡的住我军冲锋的。现在第一步还有好说,关键是第二步,要想有奇兵杀出乌林矶,恐怕就只能要等主公那边的消息了,不然我们想付出很小的代价拿下这个地方,是不可能的。”周泰说完这话,忽然叹了口气又道:“前曰得到消息,主公已经派周瑜将军领一万水军出巴丘而上,准备攻打南郡老窝江陵。以周瑜一万兵力,只怕……”周泰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不过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明显,一点也不看好周瑜前景。
程昱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看样子还是不打算把孙策的消息说出来。
身长七尺,面黄眼赤,长像十分古怪的陈武也出列,虽然他是一介武夫,面貌又十分吓人,但他为人乐善好施,姓格直爽,很好相处。他不由埋怨道:“打了这么多年仗,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郁闷过,明明敌人就在前面,我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主公也真是的,干嘛不派周瑜将军杀到乌林,好出口鸟气。”
众将虽然对陈武向张浪的报怨有些不敢苟同,但也没出声反对,显然也说到大家心坎上了。
只有程昱脸色一沉,一股阴霪之色,马上爬满脸上,他冷哼一声,然后道:“既然子烈心中有所郁闷,那本太守可特列放你假期,让你先回秣陵散散心,待夏口攻防战结束之后,再招你入军,这样你总不会郁闷了吧。”
陈武当场吓了一跳,急急出声道“太守大人千万不要,让某置闲在家,倒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话完,粗手又隐蔽又用力的便劲拉周泰的衣甲,希望他能帮自己说句好话。而周泰虽然也是个粗人,但明显他对报怨张浪有些不齿,头斜上天去,对陈武的小动作视而不见。
陈武心里那个急啊,脸上鳖的涨红,只差一点要发嚎起来。
众将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但谁也不敢出声帮他。
陈武哭丧着脸,十分沮丧。
就在陈武硬着头皮还想求程昱之时,后者显然也没有什么心情再闹,淡淡出声道:“好了,我也不和你们打哑谜了,刚刚接到消息,孙策将军已经带着五千人马杀至蒲圻,并且与我们约好时间,准备攻打乌林,而且就在今天早上。”
“啊呜。”程昱话刚落完,会场里马上传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声。
虽然大家心里早有些准备,但是忽出其来的消息,还是让他们高兴的很。
“主公果然明鉴。”一将兴奋感叹道。
“主公洞查天机,早已智珠在握。”一将忍不住拍马屁道。
“主公太棒了,某爱死你了。”一将疯疯颠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