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交锋,各显其能,杜荷麾下的兵马,兵精甲坚,装备精良,在位于劣势的情况之下,就算面对三倍于己的敌人,可凭借背水阵的精妙,依旧处于上风。
赛音山达河河畔,杜荷驻马于岸边,“行军道副总管杜荷”的帅旗在寒风中狂舞,炭黑色黑如死神般的“选锋军”铁骑将中军护得水泄不通,在帅旗之下,杜荷穿着明光铠,骑着雪白无杂色的雪无痕看着战场上的千军万。他手持帅旗,亲自指挥。
在他身旁右侧的是薛仁贵,一袭白袍,手中的方天画戟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寒芒,巨大的铁胎弓斜挂在腰间,目光冷淡如冰。而左侧则是席君买,一身穿轻甲,脸上那十字形的伤疤,给人一股凶残的气息。
杜荷不时传下各种谕令,指挥着前面的战事,罗通、薛万彻、房遗爱、王德正四将,在他的指挥下,不断的合力击杀敌军,神态轻松自信,直接视对方大军如无物。
在远处的敌营,大度设便没有那么轻松自如了。
草原人的帅旗是大纛,用野兽的羽毛编制成的,在青色的大纛下,大度设却无杜荷那般自若,虽然利于寒风中,可额上已然微微露出一丝细汗。
在这河岸处,八万大军并不能对杜荷展开合围,也不能同一时间全部上阵,这次他出动了三万多骑兵,兵力正好能够压制住杜荷。然而战局的结果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在兵力占据优势的情况之下,他发现自己竟破不了杜荷布下的背水阵。
“可恶……”大度设眼中闪过丝丝怒火,也有一丝无奈。平心而论,杜荷所布的背水阵确实高明。倚仗赛音山达河削弱薛延陀兵多的优势,以最具防守进攻力量的陌刀军位于阵眼,灵活机动的骑兵左右兵力出击,进可攻,退可守,几乎不露可寻破绽。偶尔出现一点问题,还没有等他来得及调兵去破,杜荷便会果断的将破绽弥补。
真正的让大度设头疼的还是位于最后方的选锋军,他们是真正的王牌,只要自己一有漏洞,选锋军就会毫不留情面的以恐怖的力量,给予他重击,一但自己调兵去支援,杜荷又会在第一时间指挥士兵撤退,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直到此刻,大度设才相信杜荷真不是浪得虚名,领兵布阵确实在他之上。
大度设心有不甘,有着一股无力的感觉。这一时间,他想到了侯君集,侯君集在与杜荷对战的时候,攻守兼备,打的有声有色,虽说是败了,但战役却是精彩之极。
而他却无法做到这一点,心中不免自问:“难道我真的不如侯君集?”
大度设自视极高,本不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现在生出如此想法,只因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破阵之法的缘故。
不过他有这个想法,也无能为力。
侯君集背后的伤并没有全好,并不适合长途跋涉的追击,大度设也不愿意带着侯君集这个累赘,因此将侯君集丢弃在了大后方,并未在军中出现。
挛鞮六浑看了大度设一眼,又望着敌军的阵容沉吟道:“背水阵,用汉人的话表示,它的厉害之处在于陷之死地而后生,投之亡地而后存,利用断自己后路的方法来激发全军的士气。但在绝对是实力面前,却无济于事。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与他们磨蹭,直接以绝对优势兵力,连续对唐军施压,将他们一举击破。”
大度设肃然的点了点头,知道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战术上胜不过杜荷,就依靠绝对的力量吧。
他连续点了两名万夫长,八名千夫长,避开最无解的陌刀军,分别攻往唐军的左右两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