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媳妇低声道:“我听说不是那些债主放的火,而是叛军的细作们干的。因为不仅是曲家米行被烧了,昨夜曲家米行后街的两个绸缎铺也被烧了。而且是同时起火的。”
“真的啊?”一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神色中颇有几分恐惧。
左少阳道:“行了,现在叛军压境,两军对垒,最忌讳的就是听信这些风言风语,扰乱民心,大家最好还是不要信,更不要去传,不然让衙门的人或者军队的人听到了,会当作细作传谣抓起来了的。”
这些个妇人都没想过问题这样严重,都赶紧闭了嘴不说了。
等桑小妹等人挑了水走了,苗佩兰这才打水,挑着回去。
回到药铺,苗母和大子他们已经把药铺打扫干净了,把药柜门窗也都擦了,连门口一段街道都扫了个干干净净。梁氏见苗母腿瘸了还忙前忙后,在一旁很不好意思,要抢着干,苗母却不依。
这时,苗佩兰已经把水挑完了。本来水缸就是满的,也就不用挑太多。
苗佩兰把水桶放好,问左少阳:“下面该干什么?”
“你不歇歇吗?”
苗佩兰微笑着轻轻摇摇头。
“你们帮我炮制药材吧。”左少阳教他们如何把药材进行分拣、洗净、切片,这些都是很简单的炮制程序,左少阳才一说他们就会了。
苗家一家人便在炮制房里炮制药材。
左贵已经起床了,端着梁氏泡好的茶坐在长条几案前品着。
便在这时,茴香和侯普带着两个小孩大豆和豆花来了,进门茴香就急声问:“爹!娘!你们没事吧?”
左贵哼了一声:“能有什么事?怎么了?”
“没……,没啥事。”茴香欲言又止,先到炮制房里跟苗家打了招呼,又过去问瞿老太爷的病情。
大豆和豆花两个小家伙还太小,就不知道什么叫忧愁害怕,进门口看见苗家的四个小孩,大子差不多十岁了,稍大一些,特别是二子、二草和三草,年龄跟他们相仿,这下有了新伙伴,很快便混熟了侯普则忧心忡忡的,找了根圆凳在左贵的长条几案旁边坐下,招手把左少阳叫过去,低低的声音道:“告诉你们一件事,千万别外面传去!”
左贵一向很注重这个衙门书吏女婿的话,一听他说情况有些不妙,顿时也有些慌了,点点头,低声道:“当然不会的,什么事?”
“现在情况很不妙!”
“啊?怎么了?”
“昨夜衙门的粮仓被烧了!”
左贵和左少阳都吃了一惊,左少阳道:“不是说是曲家米行或者旁边的绸缎行吗?”
“不是!那是衙门生怕大家知道了扰乱民心,故意说的。其实是衙门的粮仓失火,整个粮仓全部被烧毁了!”
左少阳皱眉道:“官兵往合州开拔的时候,路上就已经遇到叛军偷袭,把粮草都烧了,怎么还不吸取教训,对衙门粮仓不严加看守呢?”
“严加看守了的!”侯普低声道,“不过,不是外人烧的,而是看守的官兵烧的!”
“这是为何?”
“不清楚,放火烧粮仓的就是是个负责看守的官兵,有三四个人,分好几处放火的,完了就跑了。现在官兵和衙门捕快都在全城四处设卡巡查搜索呢,怀疑这几个人是叛军的卧底!又或者被叛军细作收买了,就等着进城放火烧草料呢!”
左少阳立即想到了去挑水的路上,被巡逻的官兵比对图像盘查的事情,看来,姐夫这个消息应该是真的。
左贵低声道:“那现在怎么办?”
侯普两手一摊:“这下完了,数万官兵,在来合州的路上,粮草就被叛军烧光了,本来指望到县城里来,依靠城里衙门的库粮,再给百姓征购一些粮草,城中坚守,应该能坚持到后续粮草送来,所以大军没有直接上山平叛,而是直接来到咱们合州城里,想不到衙门粮仓也被烧了!当真是雪上加霜。”
“损失大吗?”
“还行吧,幸好官军已经把一部分粮食运走了,剩下的还没来得及运就被一把火烧了。”
“那现在官兵有什么打算?”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听说今早上又派出求援探马,向附近州县求援。不过,现在全国粮荒,要想几天之内凑够数万官军的粮草,只怕很难啊。——对了,家里还有多少米面?够吃多少天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