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倪大夫大吃一惊,“什么意思?”
“刚才小郎中给令郎付了一剂药,单单是附片就用了整整一斤!你说,吃了一斤附片,会不会有事?”
倪大夫大惊失色,抢步上前就要往里闯。捕快上前拦住了他:“干什么你?”
“我要进去看看我儿子!”
“没有县太爷召唤,谁也不许进去!退开!”
“可是我儿子……”
安医官嘘了一声,示意他小声点,道:“你现在进去也没用啊,药已经服下了,这么重剂量的附子,一旦中毒,就是神仙也没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时,那捕快已经把麦芽糖买好拿过来给安医官。安医官接过,瞧着倪大夫,叹了口气,把脑袋缩了回去,把门关上了。
倪大夫又想上前,两个捕快虎视眈眈瞪着他,只能停步,焦急地翘着脚伸着脖子望着。
身后一个小丫鬟跑了过来,福礼道:“大老爷,老太太请您过去说话。”
倪大夫忙转身来到母亲的轿子旁。倪母撩开一小角轿帘,低声道:“儿啊,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别担心,那小郎中不是个莽撞的人,他这等用药,肯定是有把握的,智儿应该没事。”
“可是……”
“不用说了,耐心等着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着急也没用的。”
倪大夫忙躬身道:“是,母亲。”转身走到门口,也不探头观瞧了,索姓凝神静气,静等结果。
等了两盏茶的工夫,贵芝堂的门终于打开了。钱县令、汤博士、安医官鱼贯而出,面无表情,都不说话,各自上了轿马,往衙门而去。左贵和左少阳跟着也去了。
这一次梁氏心知道要出结果了,心中挂念,便也远远缀着去了衙门,躲在远处观瞧。
隋家的不知情况如何,也不敢上前探问,自然也只能跟着往衙门而去。
倪大夫担心儿子,抢步进了贵芝堂,来到小床边,便看见儿子大眼睛扑闪着瞧着他,嘴里还在嚼着麦芽糖:“爹!这糖真好吃。”
“乖!”倪大夫轻轻抚摸了一下儿子的额头,握住他的小手,诊脉之后,发现脉象尽管还是十分虚弱,但已经比昨夜明显增强了,显然病情正在好转,也没有任何中毒迹象,欢喜之下,连眼眶都湿了,记挂着案子,叮嘱了服侍的丫鬟婆子几句之后,快步出来。告诉倪母智儿没中毒,病情进一步好转,倪母等人这才松了口气,吩咐起轿,赶紧往县衙来了。
钱县令回到衙门大堂,并不急着升堂,和汤博士、安医官一起,在花厅里嘀咕商量了好一会,达成共识之后,又乘轿前往州府衙门,向欧阳刺史汇报审理情况和拟判意见。
此刻,州衙门外重兵重重把手,而且都是重甲骑兵,层层审验身份之后,才能进入。
欧阳刺史内宅外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严加盘查了一番,才让他们进入内宅汇报。
汇报完毕,欧阳刺史单独叫汤博士叫道里间询问好一会,这才出来,叹息点头,同意他们的拟判意见,让他们处理好赔偿事宜。
三人乘轿返回县衙,立即把隋掌柜一家人叫到花厅外等候,单独将隋掌柜叫进花厅里,关上门商谈。
钱县令捋着胡须对隋掌柜道:“刚才本县与汤大人、安大人一同在贵芝堂查验,小郎中使用了一斤的炮制附片入药,给倪大夫的患病儿子医治,并无中毒迹象,结合先前小郎中、祝药柜与人犯倪二的口供相互印证,故本县确认,倪二给令慈用药量,很可能不是致死令慈的真正原因。”
“什么?不可能!”隋掌柜脸都气白了,冲着汤博士吼道:“你快跟县太爷说啊,家母就是被倪二这厮下毒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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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