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激烈的交战中,叉路口的特殊地况没能引起虫达的注意,或许可以这么说,是韩四不计伤亡的拼命举动,让虫达误以为,前面与他为敌的,就是韩信和他的主力部队,既然敌人就在面前,那他虫达只需要紧紧咬住敌人,不让敌逃脱就可以了,至于会不会弄错,虫达根本没有考虑。
——。
就在韩四舍生忘死与虫达恶战的时候,韩信的队伍就潜藏在直线距离不足一千米的地方,不过这一千米要是真走起来的话,足足需要翻越五、六个山头,走在大半天的时间,也未必能够到达。
山峦之间,喊杀之声在山谷中回荡,让听者无不动容侧目。
“校尉,左面的敌军朝着东面移动了,我们是不是突出去。”一名打探消息的斥候兴奋的赶来禀报。
韩信倾听着韩四麾下将卒的叫喊声,红着眼睛久久不语,这个时候,就算是再不开窍的人,也能明白韩四这么明目张胆的举动是要做什么?
“命令弟兄们,向左突围!”韩信哽咽着下令道。一声声的喊杀之声,在折磨着他的神经,韩四的用意就在用这一声声的呼喊传来,他不能也不忍心负了韩四用生命换来的突围机会。
虫达要独享大功,丁复、朱涓自然不会答应,事实上,不用虫达遣人来送信,丁、朱两路汉军就已经朝着战斗最激烈的中心方向行进了,这使得汉军的包围圈出现了难得的空隙,也为韩信的突围创造了条件。
——。
山岭顶峰。
战至曰暮时分,韩四已经退无可退。
不仅是虫达,就连丁复和朱涓两支汉军也已经到达了战场,韩四麾下的二百余轻兵一路死亡,到最后,只剩下了区区十余人。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哈哈,孙子们,来吧,你家韩爷爷等着呢?”韩四已经全身是血,甲衣破碎不堪,若不是麾下将士们拼命遮护,他也坚持不到这最后的一刻。
“对面的敌将,可是淮阴韩信?”虫达得意洋洋的蔑视着即将覆亡的对手,心头一阵畅快。
“韩信,哈哈,你家爷爷姓韩没错,不过排行第四,是你四大爷。”韩四狠狠的啐了一口,大笑道。
“韩四——!”虫达不自禁的低喃了一句,心中掠过几分困惑。
“曲成侯,管他是谁,先剁了头颅再说?”在虫达犹豫的当口,早已不耐的丁复已是率军冲了过去。
“杀!”
虫达一见丁复抢了个先,立时红了眼睛,大叫着指挥兵士扑了上去,这个时候,先砍了对面敌对的首级再说,至于到底是谁,等拎了首级辩认就能知晓。
韩四奋起余勇,连续的刺杀了五名冲近的汉卒,最后力竭之下不支倒地,被几杆长枪穿透胸口,在挣扎了几下之后,韩四气绝而亡。剩余的十余名轻兵力战不支,有二、三人抱着交战中的汉卒跳下深涧,不知生死,其余将卒全部战死。
这一场绝岭之战,韩四以全军阵亡的代价,成功的拖住了汉军多达五千余人的围追步伐,并为韩信的突围创造了条件。
韩四,这个连名字也不讲究的小人物的拼命一击,在秦国复兴的历史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