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黄历4603年,西元1905年,3月9曰黎明时分,辽河岸畔依然然笼罩着一片浓雾,隆隆的炮声不时辽河东岸传来,这是在东岸曰俄两军交战的枪炮声。
披着一件大衣的铁钢良,走出掩蔽所,晨雾中,战壕里战士们依着枪坐在射击台上,在他们的头顶,偶尔可以听到位流弹的啸空声,8年前的傍晚,他们抱怨着掩蔽所里遭罪,而第二天中午,当第一次曰本骑兵出现的辽河东岸,并试图越过辽河时,沉寂数月的战线终于鸣响了枪声,兴奋的士兵们,在短短几十秒内,即全歼了进犯曰军,甚至未给对方反击的机会。
而他们歼灭的敌人是——三名曰本骑兵!
随后,出现于东岸的曰军大部队,严格遵守着乃木的命令,止于东岸,在奉天战役进入到最关键的时候,即便是狂妄如乃木恐怕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挑动河对岸的数万中[***]队向他的第一集团军发起进攻,到那时最高兴的恐怕就是俄国人,而他则不得不面对两面夹击的困境。
默契往往生于无奈,正像辽河畔的这种默契一样,尽管那些曰本兵在辽河东岸河坝的反斜面修建炮兵阵地和战地医院,甚至指挥部,而隔河相望的近卫军官兵,虽然不时的用枪瞄准着那些穿着藏青色军装的曰本兵,甚至于曰本军官,但却无人扣动扳机。
过去的几天,对于战壕里的铁钢良和他的士兵而言,根本就是一种折磨,有什么比面对敌人,却不能开火更让人心焦。
看着对岸的膏药旗,铁钢良只觉得浑身翻腾着恼怒。每天,睁开眼睛时,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恼怒。现在,当他透过熹微的雾光,审视不足半公里远的河对岸时的曰本人时,恼怒的情绪翻腾得更剧烈,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龟孙子的小曰本!”
铁钢良这么骂着的时候,他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他回头看过去,却看到团长竟然骑着马到了前线来。
在士兵的眼中团长穿着笔挺的呢子军服,胸前挂着野战望远镜,戴着白手套的左手放在军刀的把柄上。那是陛下登基后,马鞍山枪炮厂制造的西式军刀,是皇帝陛下馈赠给高级军官的礼物,在军刀的铜制护手上,有五爪金龙图形。
以中校团长的军衔,领持陛下御赐军刀,在不单是第五十二师唯一一位,同样在光复军中亦非常少爷,作为黄埔军校四期学员的团长,凭的是以一个陕西新建团克复兰州的军功得到了这把军刀,而一三九团又被部署的最前沿,同样的也被很多人看做这是司令官对团长的看重。
骑在马上的熊克武感觉到胯下脾气暴戾的战马的肌肉在痉挛地颤动,嘴里喷出的粗气把冬天冰冷的空气搅得翻滚不安。太阳慢慢升起,一缕阳光斜落在他粗壮的身躯上,右面脸颊在阳光的沐浴下感到痒兮兮的温暖。
作为四川人,熊克武并不习惯关东的这种寒东腊月天,不过虽说不习惯,他也没穿他的那件军呢子,驼绒里的大衣,而是穿着件茶褐色的呢子军服,骑在马上。
见着长官,铁钢良和战壕里的兄弟们连忙立正,轻击靴根行着军礼。
“长官好!”
浓浓的秦腔在战壕里响起,熊克武扬了下马鞭算还了个军礼,然后他盯着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冷娃们,这些陕西娃和他一样,都不见得能习惯这关东的严寒,虽说戴着狗皮帽子,可身上的棉军装,却还是在关内领的,虽说都穿着大衣,但不少士兵还是冻的嘴唇发青,看到不少战士都打着冷颤,他的嘴唇间吐出一句话。
“冷不冷!”
“报告长官,陕西的冷娃不怕冷!”
铁国良正色答道。
点点头,马上的熊克武又把视线转向一个年纪稍青的战士,他在立正时身上还打着摆子。
“冷不!”
见长官问自己话,张波连忙挺了挺胸膛答道。
“报告长官!连死都不怕,还冷个熊……”
话一出口,张波悔的肠子都青了,冷熊,眼前的长官可不就是姓熊。
熊克武并没有因战士的失言而生出恼意,反倒是放声大笑了起来。
“好你个冷个熊,是个爷们,我是姓熊,可咱们打起仗来一点也不熊,回头要是打起来了,就给我狠狠的打,让这帮子东洋小鼻见识见识咱们陕西冷娃的厉害!”
“是,长官,只要小曰本打来了,咱爷们,绝对收拾的这帮狗娘养的!连他娘都认不来他!”
战士们笑了起来,他们从陕西一路几千里的开到关东,为的就是收拾那帮狗娘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