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冰冷的夕阳,完全沉没在冰冷的地平线下;当西天之上,只遗留下一片瑰美浓艳的晚霞时,有着“财神”之称的产业银行总裁黄会允带着十几名随员,踏上了停于黄埔江码头的一艘驶往美国的邮轮。
汽笛声响起时,喷吐着烟烟的邮轮缓缓划开江面,朝着吴淞口的方向驶去,黄会允并没有和其它人一样,在邮轮的舷边和送行的人们告别,而是呆在船舱里,静静的思索着往此行销售债券的方案。
“国家急需至少5亿元经费用于修筑铁路、公路、港口,这类基建设施只能依靠外债……”
“这是一项十万火急的甚至决定未来国家命运的大事!”
“目前的形势的对我国募集外债极为不利”
金钱这种东西常常会有意想不到的用处,虽说在执政斧里,执政说的是五亿元,但黄会允相信,也在十七天后,当自己在旧金山上岸时,这个五亿或许会增加到七亿,甚至更多。
执政很早以前就曾透露过他的意思,如果没必要的话,他不会用自己的钱去修铁路,好钢用在刀刃上。满清的甲午、庚子两次赔款,已将关税、盐税悉数抵压予外人,没有具体的担保很难借到外债。
工业企业作为担保又难为各国金融界所接受,执政钱会用来购买公债,而铁路、港口这些有实物作为抵押的债券却普遍为各国所接受,可以直接借用外国贷款。建设公债面向国内,具押公债面向国外,这是执政斧制定的一个借债策略,从国外多借一千万,国内就能多出一千万用于投资企业。
“难啊!”
在美国生活二十年,曾在美国纽约城市银行从职员作起,一直帮到到投资部副主管的黄会允自然知道自己要面对的困难。这个困难是多方面的,一方面是自身,而另一方面则是金融市场。
长期以来,世界上的金融资本集中在英法两国。曰俄战争之后,曰本派出了曰本银行副总裁高桥是清,他所担负的工作就是在英法两国募集外债,也就是把要流向俄国的资金渠道切断,并使之改道流向曰本。也就是说,他不仅仅是为曰本筹措军费,更主要的是要造成俄国的战争经费出现短缺、枯竭,以便大大改变曰俄战争的态势。
正是高桥是清出色的工作为曰本募集了将战争进行下去的资金,而自己呢?第一次扎到这国际债券市场中国,是要从曰本还有俄国的嘴里抢夺有限的金融资本,要用什么去说服他们呢?
因曾在纽约城市银行从事投资工作的经历,使得黄会允对国际外债交易并不陌生,想要打开局面必须要从银行家同行中突破,不在银行家同行那里获得突破,与银行谈好承销条件,募集公债的工作根本不可能打开局面。
“美国还缺乏发行外国公债的经验。而且为了美国本国的开发,正处于资金不足的境遇之中。”
思索着高桥是清在出国筹集公债,只在美国进行短暂逗留的原因,黄会允的嘴角总算是咧出一丝笑容,高桥是清虽然曾在美国呆过,不过却是被卖为奴隶,他根本就不了解美国,更不了解美国的资本。
欧洲金融界或许是传统的资本输出地,但即便是整个欧洲的财富加在一起,也无法同美国相比,在纽约城市银行的工作经历,使得黄会允远比高桥更了解美国金融界,他们难道就不渴望打开承担外国公债发行的渠道吗?
总算是让自己放松一些的黄会允趴在书桌上,开始盘算着自己抵达旧金山之后,应该首先邀请那些银行家,排在第一位的并不是他的老东家纽约城市银行,而是另外一家银行,一家靠着债券建立了掌握美国经济的金融帝国的家族,或许他们可以给予自己的一定的帮助,如果……足够的利益!
“允达出发了!”
趴在书桌上看着文件的陈默然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
“如果时间没错的话,现在刚出长江口!”
管明棠如果的报告着,作为的财政部长过去的近两个月中,他一直在北平和各国就关税新约进行谈判,正像最初执政所预料的那样,堡垒是从内部攻克的,攻克一座塔楼之后,剩下的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现在财政部又与英、德、荷三国签署了关税新约,只等与所有国家签定关税新约后,即可实现关税自主。
“哲勤,觉得的允达这次去美国结果如何?”
放下手中的钢笔,陈默然看着面前坐着的管明棠,他和允达一样,都有着常年在美国生活的经历,允达了解美国的金融市场,而管明棠却了解美国的方方面面。
“不容乐观?”
“哦?为什么?”
“我们不是曰本,所以不能用高桥是清的收益,等而视之,执政给允达布置的任务是5亿华元的债券,相比于美国对债券的吸纳力来说,可以用九牛一毛来形容,可是执政,我们毕竟不是曰本!”
管明棠反复提到曰本,却让陈默然好奇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