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董事长,这的确有可能是个大金矿,对钠硝石,我倒是了解一些,在外界都叫它“白色黄金”。”
“没错,你看,若是咱们去勘探这个硝石矿,没准会发现一个和智利硝石矿差不多的大矿!”
“嗯!”
粗略看完手中的报告后,将报告一合,管明棠却看陈默然。
“要开办这个矿,咱们必须要考虑到两点!”
“两点?”
“一个是交通,矿在疆省,如果要大规模开采、出口,就需要修建一条运输铁路,这条铁路粗算一下……应超过2000公里,大约需要一亿元的投资!”
管明棠的一句话,把陈默然惊的脸色一变,他只想着那“白色黄金”却忘了白黄黄金是埋在疆省,那地方可不是淮南,修个几百公里的铁路,就把矿石运出来了。
“另外,然之,你知不知道硝石战争!”
几乎是在看过这份报告后,管明棠就认准,公司开采这座钠硝石矿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但却又不能直接说,所以才会说了这么多做为铺垫。
“硝石战争?”
陈默然一愣,什么时候有一场硝石战争。
“二十三年前,智利为了独占这种具有经济价值的矿产,就想吞并邻国秘鲁和玻利维亚领土上的那一部分硝石资源,于是在1879年,智利同时向玻利维亚和秘鲁宣战,这就是拉丁美洲三国进行的“太平洋战争“。结果,智利取得战争胜利,并在1883年签订了安孔条约。该条约规定,整个阿塔卡马沙漠划归智利,也就是说,玻利维亚和秘鲁所拥有的世界最大硝石矿产地的那一部分全部割让给智利,智利成为世界上唯一的硝石产出地和出口国,这也是钠硝石被称为智利硝石的原因。
钠硝石又叫智利硝石,智利确实从硝石出口获得了巨大经济收入。1879到1889年的10年间,智利仅硝酸盐的出口税接近6亿美元,硝酸盐出口总值超过14亿美元。这在的确是一笔惊人的财富,回报也远过智利投入的军费。”
看了眼陈默然,管明棠又继续说了下去。
“钠硝石是一种极其重要的战略资源,各工业国用智利硝石作为制造烈姓炸药、化工产品和肥料的原料,然之,智利可以为硝石打一场硝石战争,疆省,疆省西临俄属突劂斯坦、南临英属印度,这两个国家每年都需要进口大量的硝石,如果那里有一座大型硝石矿,董事长,谁能保证他们不打一场硝石战争,更何况,俄罗斯一直想染指疆省,硝石矿则会成为最好的经济动因,因此,这仍然要谨慎。”
管明棠的这番话,才让陈默然醒悟了过来,为争取矿产资源而战,即便是在百年后也屡见不鲜,更何况是现在,如果真有硝石矿,面对几十亿的回报,俄罗斯又岂会不染指疆省,以满清的软弱无能,现在连他们所谓的“祖宗之地”东北都让俄国人占着,连个屁都不敢放,更何是疆省。
“您的意思是……”
话没说完,陈默然便站起身,来回踱着步子,走到窗边后再一次凝视着窗外对岸随着雾散去后,已经显现出来产业银行大厦工地。
自从来到这个时空自己干了什么事?面对无奈的现实,不断的牺牲短期利益,换取所谓的长期利益,用油田换回了大笔的流动资金,还有洛克菲勒和英国金融家的对汽车的支持,甚至就连在费舍尔那里,20年的供油保障,一方面是为自己,另一方面又未尝不是用来得到这位未来的英国海军大臣的“友谊”。
虽说得到的回报在一定程度上远超过油田,洛克菲勒和英国金融家为了市场,帮助野马在欧美站住脚,而费舍尔却又何以保证那一天到来时,英国最底限度的干涉,这种回报看似丰厚,可其中多少也带着无奈。
这是国力的无奈!若是这大清国是个强国,自己又岂会一次次的牺牲部分外部利益,甚至于就连同这个在中国国土上的矿产都不能开采,只是因为担心俄罗斯的干涉或者引发一场战争,如果真的因硝石导致疆省被俄罗斯吞并,那自己可就真是民族罪人了。
“哎!”
长叹一口气,陈默然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他生硬地对他身后的管明棠说了一句。
“又何不幸而生今曰之中国!”
听到这句话从陈默然口中吐出后,管明棠却是把眉头一皱,看着陈默然的背影,眼光变得有些复杂,但复杂之后却又是一淡。
“又何不幸而生今曰之中国!”
生在这个国家是何等的不幸,即便是想要成就一番事业,却还需要顾虑到外国的干涉,这个国家,真的还是一个国家吗?
“我想干一番大事业,浦东、马鞍山、淮南、野马汽车,嗯!还有咱们的长江造船,我试着用一已之力挽回这个国家的颓势,可是结果呢?你看看……”
或许被这件事挑起了一直压在心中的怒意,陈默然手朝着不远处的筑桥地指去。
“那些个在欧洲被挤兑着的犹太人压着我,逼得我赔了一两银子,逼的我把一座大桥修成这个螺旋桥,甚至于他们现在还在工部局寻思着如何让我修不成桥。现在咱们找到了一个硝石矿,可是还要担心那些个俄国人、英国人,为了硝石,把疆省给占领了!这个国家,早他娘的就该完蛋了!”
陈默然的脸上带着怒意,算来算去,从来到这个时代,几乎每一次的挫败感,都或多或少的与“大清国”的软弱无能扯上关系,心下的恨意自然又多了一分,或许是穷怕了,所以他才会看重金钱。
转过身,未理会管明棠面上流露出的惊诧,在重新坐回那张皮质的欧式椅子上时,陈默然又恨恨的说了句。
“早晚有一天,我得把这满虏的大清给掀个底朝天!”
听着这番话,处于震惊中的管明棠双眼盯着陈默然,似乎想找出他这是玩笑,还是,但结果却让他发现,陈默然说出这句话,绝对不只是说说那么简单,想到公司里的一些不为人知的情况,他猛的意识到一些什么问题。
“然……然之!这些话,你可不能到外面说,现在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你!”
头一抬双目逼视着管明棠,陈默然冷冷的问了一句。
“那你呢?哲勤,你会盯着我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