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兰芳旧事摆在前面,司徒美登他们会成事吗?
伍廷芳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一方面欣赏司徒美登的血气,一方面又为致公党这股难得的力量被“浪费”掉可惜。
如果他们能支持孙文,说不准能赶走桂系,在广州建立根据地,得到富裕的广东省后就有力量北伐了,这该多好啊!
想到这里,伍廷芳微微一笑,态度和蔼平静多了,用商量的语气道:“司徒老弟,你这一片赤子之心实在可贵啊!国家动荡,政府无能,百姓受苦,海外侨子也日子难过啊!加入致公党,为海外华人张目也是应该。
只是我想啊,南洋白人强大,就算是荷兰人也不是我们可以轻易推翻的,既然这样何不把宝贵的力量用于国内革命事业,报效祖国,革命成功后,只要祖国强大了——”
“伍老哥不必多言!要我把兄弟的血汗白白便宜孙文绝不可能!井水不犯河水。既然老哥你不看好我们,此事也作罢!我们有自己的主张,也得为自己打算一二。”
司徒美登生硬地打断了伍廷芳的话。他心里有些生气,本来他对伍廷芳挺有信心的,没想到说了半天,最终对方还是不信任自己和致公党。
这几年,随着致公党势力的日益强大,司徒美登的见识也涨了不少,信心也越来越足,此前他游说的其他人都比较顺利,因此心气也高了不少,美华财团内部的那帮年轻人对司徒美登也越发恭敬了。
他心里还有些看不起被人赶出广州的国民党呢?要他去伺候那些人这是不可能的事!吃过一次亏的司徒美登可不愿意致公党被别人利用完当垃圾扔掉。
停顿一下,司徒美登忍不住道:“伍老哥,不是我吹牛,以我们的实力,只要我们想,不说南洋的事,就是在广东也随时可以割据一方——”
“咳咳。”司徒南打断司徒美登的话,向司徒美登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毕竟这伍廷芳跟革命党的关系实在太密切了,致公党内部的机密实在不适宜被伍廷芳这外人知道。
伍廷芳心里一突,觉得这司徒美登话里有话,察觉到什么,可惜被司徒南破坏了。
“伍老爷子,我们呢,就想走一条曲折的道路,虽然路程有些远,但具体的每一步在不息的努力下都可以预期,所以我们绝对不可能把自己的力量交由别人挥霍。”
司徒南委婉地说道,见伍廷芳的脸色有些难堪,又道:“南洋之事能否成功日后便知,我想说的是,我们的力量不像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弱,外国人也不是个个都是铁打金刚,我们汉人的血和拳头也是可以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的。”
司徒南一脸自信地看着伍廷芳,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对对方有任何奢望。嗯,原本,也不一定要伍廷芳加入致公党的。
“好!自古英雄出少年!”伍廷芳赞道,他不知道司徒南哪儿来的信心,好像这世上真的没什么可以难住他似的。
看来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年轻人了。伍廷芳心里想道,可惜他对司徒南的了解太少,而且几次提问都被司徒南狡猾地岔开了。
关于“入伙”一事双方都没能说服对方,所以索性不再提及,有些不欢而散。
司徒南叔侄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临走时,司徒南果然从伍家带走一件珍贵的古董。
出了伍家门口,司徒南和司徒美登走进汽车。
“阿叔,伍老爷子那一套思想已经固定了,在没看到我们的绝对实力前,拒绝我们也是正常。再说,他在国内多年,心也一直在国内。”司徒南见司徒美登有些闷闷不乐,便开解道。
“有些可惜了!唉。”司徒美登叹道。
“是有点。不过老爷子都74岁,说点不好听的??????其实我们也只不过想得到他这块招牌而已,并不能指望他能做太多的事情——”
司徒南话还没说完,汽车突然刹车,好像碰到了什么。
“什么事?”司徒南心里一惊,难道自己今天只带了一个保镖出门就碰到了电影里面暗杀绑架之类的桥段?
自己要是死了,那身后的亿万家产怎么办啊?还有很多事情没完成呢?
——这是司徒南第一反应!
不过,这毫无必要!因为司徒南的汽车只是和迎面而来的另一辆汽车碰了一下而已,就在伍家门口!
司机已经出去查看了,司徒南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道:“没事吧?刚才不好意思,有些赶,所以才出了意外。所有损失由我赔偿怎么样?”
嗯,这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那里听过。
司徒南心想,抬头往外一看,见一个穿着洋气斯文的年轻人,正向司徒南的司机道歉。
伍朝枢才是始作俑者。在门口拐角处一不小心就就撞了司徒南的车。
嗯,也是自己客人的车子!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伍朝枢自嘲道,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