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革命军军官似乎缺少军人应有的胆色,此时的他不但没有履行自己的职责,竟然可耻的转身跳到了一匹马的马背上,纵马向后方没命似的逃去。
“老哥儿,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吧?俺们只不过才来了六个人啊。”树上的枪手鄙夷地冷笑了一声,用十字线锁定了对方。
“别跑!着!”枪手猛地沉沉低吼了一声,扣动了扳机,骑在马上的那名革命军军官连人带马应声而倒。
此时又一阵连续而轻快的枪声传来,革命军队伍当中再次传来了惨叫声。
可能是知道新战友出现了,枪手猛地收起了枪,机警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直起身子从树上跳了下来,向战场中心快步冲去。
江钟正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听不到任何枪炮声了。
此时的他,正斜躺在地上,身子在微微的抽动着,伴随着每一下的抽搐,大团大团的血从他的嘴里和鼻子涌了出来。
江钟正感觉自己的身子随着血液的流失,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冷。
也许是失血引起的意识模糊的关系,此时不知怎么,江钟正的眼前,竟然浮现出了比自己大好几岁的妻子的面容。
此时的她,正用惊慌和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
江钟正在小时候极为顽劣,母亲为了管束他,提前给他套上了宠头,早早的为他娶了一位比他大好几岁的媳妇。虽然贤惠勤俭的她一直默默的象姐姐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他,支持他求学从军,但在他的心里,对她其实是没有多少感情的。
但此时此地,他不知怎么,却异常的思念起她来。
他看着她,想要和她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突然间,发妻的面容一点点的扭曲,最后变成了一个光着头颅目露凶光的男子的面孔。
这名男子,正用冷峻的目光看着他,在他的手里,赫然拎着一支带有细长的望远镜筒一样的东西的怪异长枪。
“这个竟然还有气儿。”另一张差不多同样狰狞的面孔出现了,面颊上还带有斑斑的血迹,“你这狙击手的枪法也不行啊。”
说话的这个人,手里拎着的,是一支带有长长的弹匣和套筒式枪管的怪枪,枪口似乎还在冒着轻烟。
“离心脏就差那么一点点。”又一个手拿同样怪枪的人出现了,他的另一只手里,则握着一柄细长的砍刀。
“他现在肯定很难受,给他个痛快的吧。”
“那就用刀好了,咱们的弹药消耗得不少,能省一颗子弹就是一颗。”
“嗨!知道吗?咱们这一回可是中大彩了!”不远处的一个人兴奋地叫了起来。
“中什么大彩了?”那名拿着带镜筒的怪枪的人回头问道。
“头儿,知道被你爆头的那个戴眼镜的家伙是谁吗?”
“是谁?你认得?”
“是‘杨梅都督’啊!”
“陈英仕?那个人是他?”
“没错儿,头儿!这一次咱们可是立了大功了!”
“怎么能确定是他?”
“刚才在他身上找到印章了,再说了,那一身杨梅大疮,除了他‘杨梅都督’,别人怕是也长不出来啊!”
听了他的话,旁边的几个人全都嘿嘿怪笑起来。
“好事是好事,但还得让上边确定一下。”为首的枪手皱了皱眉,说道。
“这可难了,咱们总不能把他的尸首带回去吧?咱们是有任务的,再说了,那病可是……”
“把脑袋砍下来带回去就行了。”
“对了,头儿,这一个好象官儿也不小,要不要一并把脑袋砍下来?”一个人指着倒在地上的江钟正问道。
听了他的话,江钟正的身子因为恐惧而剧烈地抽搐起来。
“砍了吧。”对方轻蔑地看了江钟正一眼,转身离开了。
“好咧!”持刀的人将枪背在了身后,改成了双手握刀,看着奄奄一息的江钟正,露出了一个残酷的笑容。
“革命革命,你们这帮人整天就知道革别人的命,是不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来革你们的命,是不是!你这个混蛋!”
“孙大炮他娘的口号喊得山响,人事一件不做。竟然要把满洲白送给曰本人!你他娘的!你知不知道老子的老家就在松花江边儿上?你他娘的怎么不把你老家送给曰本人?嗯?!”
对方说到气头上,狠狠的踹了江钟正几脚。
江钟正的身体被踹得象面口袋一样的滚了几滚,但此时的他,已经感觉不到痛楚了。
“你跟他废什么话!有能耐捉住了孙大炮,再当面好好给他几个嘴巴子。”
“捉住孙大炮,老子非活扒了他的皮!娘的!倭寇在俺老家烧杀抢掠的时候,你们怎么连屁都不放一个?!嗯?!曰本人签‘二十一条’那会儿,你们上哪儿去了?嗯?!艹你妈的!”
“没听唐将军说吗?燕京杨将军告诉他的,那会儿,孙大炮已经和曰本人签了个什么‘十九条’,比那个‘二十一条’还要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