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彪亲自站在迎宾卫队的前方,带领随行的将士们向載沣、张之洞敬礼,接受他们的检阅,该遵守的原则还是要遵守,毕竟对方两位军机大臣都相当于帝国的首相,特别是醇亲王載沣,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摄政王。
宋彪则另外希望用这种严肃标准的礼仪,简单的省略掉清朝廷那种陈旧落后的参拜礼仪。
他这样的安排让一老一少的两位军机大臣都是颇感意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幸好人群中还有另外一位和双方都很熟悉的人——新上任的直隶总督荫昌。
在伴随着宋彪一路高升的轨道中,荫昌同样被清朝廷视作唯一可依靠的人不断提升着,此时的他正式出任直隶总督,身为九大总督之首,并且艹控着大清国最强大的北洋六镇,同时也是抵挡宋彪南下入关的最强屏障。
不管是慈禧,还是其他的满人和整个满清王朝,上下对于荫昌都有着过多的期望,期望他能成为力挽狂澜于最终,力保大清国和皇室安危的那位满人名臣。
张之洞和醇亲王載沣不知所措的怔了片刻后,荫昌在他们背后低声说了两句,两位军机大臣这才缓过神来,年轻而看起来微微有点憨厚模样的醇亲王載沣故作镇定的扫视一圈,似乎是很满意这样新奇的安排,并且对于新军的洋式军装有着特别的兴趣,忍不住的多打量了一会儿,这才上前宋彪拱手作揖。
宋彪同样作揖,道:“东三省欢迎王爷和张中堂、荫昌大人的来访。”
載沣有点心虚的皮笑肉不笑,道:“不知道宋中堂可否欢迎我等来访?”
宋彪淡淡的回答道:“自然欢迎。”
说完这话,他继续和张之洞、荫昌两人作揖,简单的客套一番。
直到这一天,宋彪才真的和张之洞见面,但很遗憾,此时的张之洞已经是这样的老态龙钟,再也没有当年身为湖广总督的那番神采了吧,空为中堂,手中却无任何值得称道的实权,更无军权,又无慈禧和满人的信任,此时的他身居京师又是如何的寂寥,大约只有他心里自己清楚,何况已是71岁的老人,白发苍桑,银须飘然,早已垂垂老矣。
宋彪显然并不喜欢这个所谓的新政考察团的来访,即便有张之洞和荫昌从中安排,他也没有同意满人关于参观军部和东北新军的计划,只同意他们在东三省参观工矿业和农业等事,为了避免这些人的长期打扰,他甚至将绝大多数的安排都集中在辽阳、海城和长春三地,整个新政考察团在奉天府的行程只有三天。
三天。
已经是宋彪所能接受的极限。
对于迎接这样特殊的贵客,东三省总督府有一批专用的本茨汽车,六辆汽车可以安排下很多客人,宋彪自己也和荫昌同乘一辆,一起前往崭新的东三省总督府。
离开火车站,荫昌就迫不及待的和宋彪解释道:“醇亲王載沣曰后恐怕是要登上一层,还望中堂好生招待,至于我和张之洞大人,不过是来此当个陪客而已,若是中堂大人有时间的话,还请晚上安排时间,王爷想和大人单独谈几句。”
宋彪微微阖着眼帘的点了点头,却和荫昌笑道:“要恭喜你当上了直隶总督啊,这是好事,真正的好事,原本晚上想要和你喝两杯,好好的庆祝一番。”
荫昌道:“中堂大人有此安排,下官已经是万分感激,哪里劳烦过多,还是接待醇亲王为上啊。”
宋彪叹息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沉默了片刻,荫昌才又说道:“我此次任职直隶总督,多少有些意外,人员不齐,如今垦办、巡抚之事兼由中堂大人兼任,唐绍仪暂无去处,可否调回直隶助我?”
宋彪道:“吉林巡抚增韫不曰即将南调出任江苏巡抚,我已经安排唐绍仪暂时署理吉林巡抚一职,等朝廷批准之后,就打算由唐绍仪继续担任吉林巡抚。”
“哦!”
荫昌稍稍有些遗憾,但也不敢和宋彪抢人,何况唐绍仪更不可能放弃当吉林巡抚这样的好机会。
从军部直辖的火车站到总督府只有不足一公里的路程,顷刻而至,抵达总督府后,宋彪邀请从載沣、张之洞、荫昌和京师来的这些官员在府中参加欢迎宴会,随后再将他们安排在附近的新军招待所入住。
因为和載沣不熟,此前也没有任何来往,宋彪并没有按照荫昌的提议单独和載沣会晤,而是和张之洞、載沣、荫昌三人一起谈了半个小时,大致聊了一些关于新政考察团的具体行程安排等事。
載沣并没有显得有任何不满,只是他对新政考察团的行程安排颇有些自己的想法,首先还是想去东北新军视察一番,而且是着重使用了“察视”一词。
宋彪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关键是不想继续制造一些新的是非问题,就继续拒绝,只能同意参观俄军部队和远东士官学校。
在此之上,两人稍有一番言语冲突,最终还是載沣忍了这口恶气。
即便看出載沣很不高兴,宋彪也并不在意,他原本对此就和军机处交涉过,不打算安排新军作为考察行程,反正新军也没有从所谓的陆军部调用过一分钱的军饷,如果军机处不能接受这样的条件,那他就不欢迎新政考察团到东北考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