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雪赛站在天伽的身后，栗色的短发挡住了她的面容，但只要有人注意她，就一定不会忽视她身上散发的哀伤。

可是，这里并没有谁注意她，注意这个低贱的人类。

可可和天伽的争论已经结束，无论可可怎么说，天伽都只会坚持两点：“爱情是最无用的东西，人类是最低贱的存在。”

“爱情这种东西，还是留给那些低贱的人类好了。”最后，天伽淡淡抛下这么一句，就不再说话了，看向仍在交战的千泷魃和混沌。

哼，真是个可恶的家伙。可可握紧了小拳头，可半天还是颓然地松开手，没办法，这种问题就像是和一个从小待在不平等社会里的贵族，他永远不会明白平等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哪些奴隶和他其实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天伽，你很了解预言者。”原本，一直保持缄默的墨凡突然转过头看向天伽。

“……”天伽沉默，并没有搭理墨凡。

而墨凡也不觉得尴尬，眼中一丝疑惑略过就专心看千泷魃和混沌斗法，看两个曾经在六界数一数二的大能斗法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倒是可可，听了墨凡这么一句话才后知后觉起来，天伽他，怎么会这么了解预言者？

但看天伽不愿多说的样子，她还是不要太八卦的好。

五人看着面前的战斗，聚精会神。当然，有一个人除外，她站在天伽身后，不曾言语，内心里却是风起云涌。为什么？原来天伽一直都是这么看待人类的么？那自己在他的心里又算些什么？低贱的人类？

琴雪赛双目含泪。却倔强地不让它掉落下来。可可倒是发现了琴雪赛的异样，联想到刚刚自己和天伽争辩的那些东西，也就明白了琴雪赛的表现是哪般。

她想安慰琴雪赛，却又想起两天前自己和天伽的一次谈话。

当时琴雪赛出去打猎，天伽才刚醒，而其他几个人又因为龙凤族的事情而冷冷不语。所以可可就只好担当起照顾天伽的任务来，顺便着。她也就和天伽聊起了琴雪赛。

“天伽。我们要是离开了人界，你打算把琴雪赛怎么样？”琴雪赛自从天伽晕倒以来忙前忙后地照顾他，眼中透露的爱意和担心。可不像是一个仆人对待主人的样子。

“赛赛？”天伽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道：“带去三界啊。”

“啧啧……”可可连连啧声，挤眉弄眼地对天伽说道：“都到了要把人家带到你的地盘厮守终生的地步了啊，快快快。告诉我，什么时候发展的这么快的？”

“你这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天伽不解地敲了敲可可的脑袋。道：“她是我的龙仆，我自然要把她带到三界。”

“就这样？”可可惊呆。

“就这样。”天伽回答地毫不心虚，完全看不出来一点虚假。

“她不是救了你两次了么？你们不是也在一起这么久了么？我看你们两站在一起那合拍的样子……”

“她救了我，我留她一命。还给她一场造化，助她修炼到更高的境界，这不是很正常么？”天伽反问。

“可是她……”可可顿时觉得有点不好了。那琴雪赛只是在单相思？

“人类的肖想罢了，区区人类竟敢妄想嫁到龙族。真是痴心妄想。”可可说的原来天伽都看得清楚，他不是不知道琴雪赛喜欢他，他只是，不想接受而已。

“她是喜欢你才想和你在一起的好不好？”

“人类，始终是人类。”想让天伽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龙族去纡尊降贵接受一个卑微的人类的爱慕，真的是太难了。

“她若是不死心，我不介意把她的造化变成惩罚。”

她若是不死心，我不介意把她的造化变成惩罚。这句话一直在可可的脑海之中回荡，天伽说得出做得到，如果琴雪赛真的再这样下去，她极有可能，会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上。

所以，可可在此刻，保持了沉默。琴雪赛，看清吧，他不是你的良人，早点认清事实总比以后死在他的手上好。

可可不知道的是，当她看向琴雪赛心中百感交集的时候，天伽的瞳孔后移，似是也在看琴雪赛。

赛赛，做好你的本分，只要你不过界，我就保你此生无忧。天伽的神情愈加冷漠，唇角抿得紧密。

“泠泠，一万年了，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总是喜欢在出招的时候留下破绽诱骗对手入局。”混沌捂着左胸，轻笑道。他笑得妖异，脸上的苍白和嘴角紫色的鲜血，却是显示了他此刻的伤势程度。

“你也和小时候一样，即便知道是陷阱也会跳进去……”千泷魃凌空而立，泪如雨滴。为什么，不是说好了么？他们是敌人，敌人不应该这样的……他为什么总是会让着自己？

背叛了自己的是他，给自己留下生机的是他，不愿意取自己性命的还是他！刚才那一招千泷魃也是兵行险招，她将自己的后背完全暴露在混沌面前，想要利用这个破绽来消除他的戒心。她也是被一直打得节节败退没有办法顺势而为，她只是想利用这一招麻痹一下混沌，她只是想要脱离危险而已，可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躲，为什么他没有躲开自己的剑？

“泠泠，我们不打了好不好？我们不管六界的那些事了好不好？”混沌捂着左胸，一步一步走向千泷魃，眼中的哀求之意让人心中一痛。

千泷魃眼中的坚定终于松动，她定定地看着混沌一步一步走近她，没有动静。

见千泷魃似乎是不想拒绝自己，混沌眼中一喜，就加快了脚步，只是几息。他就已经来到了千泷魃面前。他激动地伸出右手，就想抚上千泷魃的面庞。

“混沌！你是凶兽，凶兽与三族，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原本一言不发的清笙突然插话，绝皇直射向走向千泷魃的混沌。

混沌被绝皇的强大威势给逼退，原本触手可及的人儿就瞬间离开了自己。而千泷魃似乎是被这绝皇给惊醒了，想起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