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陈鲲忽然从帐中醒来,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小帐,刚才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张宁一直在呼唤着他,可是他却看不到张宁的身影,以前他也经常做梦,梦到的都是和张宁一起开心地策马天涯共赏落日朝霞的情景,自从幼年和妹妹灵儿失散自后,他几乎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当年乱兵肆虐家乡江夏陈港湾,他抱着年幼的妹妹逃生,却最终还是被乱兵冲散,这是他一生的耻辱,他感觉自己活在这个世上的目的一直就是找到他的妹妹灵儿,直到他遇到张宁,他不知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她,他只知道,她以后会是他生命里又一个重要的女人,只是他一直都不敢把这份感情说出口,但是现在不同了,陈鲲不禁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留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晋阳同张燕和叶十七周旋,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他将如何对得起张角的嘱托?
帐外的士兵听到了动静,他是一直跟随陈鲲的一个亲兵,立即关心地问道:“大哥,怎么了?”
陈鲲深吸一口气:“没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那小兵道:“现在是四更天了,天色还早!”
陈鲲想了一下说道:“传令全军,拔营出发!”
小兵很是不解:“大哥怎么现在就要行军?褚帅不是说了要白天行军夜里宿营吗?”
“他是他,我是我!”陈鲲长处一口气,“我思前想后,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们花了十日的功夫,才到了常山地界,若是到了渔阳,岂不是还要一月功夫?我们急行军到渔阳,大不了打的时候再磨叽些不就成了?”
“大哥所言甚是,小人这就前去传令!”
“等一下!”陈鲲叫住了他道,“派一个心腹回晋阳去,我担心张燕会做出对天女不利的事情来,如果此事为真,让他誓死也要保护天女安全!”
“喏!”
此时幽州辽东郡属国石门境内,中郎将公孙瓒正领手下八千白马义从与丘力居的乌桓骑兵激战,而张纯则以自己是天子为名,不肯出城,只是象征性地给丘力居大军送去了些粮草,张举向张纯进言道:“公孙瓒士气旺盛,丘力居大军远来疲敝,被白马义从一阵厮杀,士气现在十分低落,陛下正应出城应战,何故据城不出?如果那丘力居一怒之下舍石门而走,陛下不是就面临着独战公孙瓒的危险了吗?”
张纯在城楼上一面看着城外公孙瓒军与丘力居大军殊死对决,一面得意地对张举道:“爱卿此言差矣,朕已经给晋阳张燕去信,他的黑山大军号称百万,随便派个十万出来,要灭掉这个公孙瓒不过反手之间罢了!”
张举却不这么看,他担忧地说道:“恕微臣直言,陛下想得有些过于乐观了,且不说晋阳居石门这里两千里之遥,单是行军只怕便要花上三四个月,这张燕不过也是墙头草罢了,不然他怎么会接受伪汉朝廷赐予的晋阳太守之职?万一他不出兵,陛下可坚壁清野,公孙瓒粮尽自然退兵,可是微臣就怕张燕派来的人,是来帮公孙瓒的!”
这句话最是致命,张纯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一点,他虽然手下号称有十万之众,可是能征善战者寥寥,而且渔阳与辽西辽东境内地域广阔,城池稀少,互相之间难以兼顾,张举的这个情况,一旦发生,后果不堪设想!
“报,陛下!不好了!”一员大将慌慌张张跑过来,跪倒在张纯面前,指着西南方向面如土色道,“石门西南小路上突然出现一支两千余人的部队,打着黑山军旗号!”
“恩?”张纯听了,大骂这个将军愚蠢,“黑山军,那就是张燕派来的援兵了,有什么好慌的?张燕这小子在打什么鬼主意,只派两千人来,是在玩弄朕吗?”
“不是啊陛下!”那个将军平白挨了一通骂,连忙解释,“我们的人也以为是友军的,便前去接风,不想那个领头的叫张白骑的家伙,一声不吭把接风的数百弟兄全给杀了,现在更是一路直接冲杀过来了!”
“什么?”张纯吃惊万分,再次看向黑山军方向,果然这支两千余人的部队,各个策马扬刀,疾行如电,把路上的自己士兵都给杀掉了!“张燕这是他娘的什么意思?”
“很明显,微臣的担心应验了!”张举的面色也紧张起来,“不好,我们只顾着将所有防御措施摆在前面对付公孙瓒,却忽略了后面会有人出奇兵进行包抄,这石门是待不得了,陛下请快快出城,微臣保护陛下撤退!”
张纯却不买账:“真是开玩笑,我城内尚有两万精兵,如何会惧怕这区区两千人,传令下去,出城应战,我们去会一会这个张白骑,管他是什么人物,难道把自己当成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