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鹄知道,他与叶十七的这一战,不可避免。
“喝!”他屏退从人,单马而出,舍了弓箭,换上一把通体银白的长枪,策马直取对方——
兵贵神速,唯快不破!
“铿”未待长枪及身,叶十七早已冷哼一声,挥戟隔开沮鹄长枪,抖擞精神,奋力一扫,口中随之轻喝:“自不量力!”
长戟如风,摧天彻地,沮鹄急闪之时,头盔早被击落,束好的发髻也披散下来,幸而没有受伤,叶十七不禁惊诧于沮鹄的反应能如此迅速,当即回戟,错落于沮鹄银枪之间,缤纷缭乱,令人目不暇接。
沮鹄轻笑,这一招看似唬人,其实是要造成一种假象,扰乱对手心智,于虚虚实实之中逼迫对手心理防线崩溃,而放弃手中兵刃,没了兵刃,自然无法正常对敌。
但沮鹄岂会是那种寻常角色,他却假意中计,果然弃了长枪,叶十七心中暗笑:“沮授之子不过如此!”正待要夺了银枪挥戟拿下沮鹄性命时,却意外发现,自己的月牙戟不知何时被沮鹄握住了小枝——
“这不可能!”叶十七满眼惊骇,他的速度何等之快,一个小小的无名下辈,怎么可能握住自己的兵刃?
“再不可能,也可能了!”沮鹄冷笑一声,重新将银枪拿在手里,一手死死不放月牙戟,一手举枪瞄准叶十七便刺下。
“叮叮叮”这一枪却没有刺下去,沮鹄一惊,只觉虎口被震得发麻,只见地上掉落一地暗器,自然是魅姬的杰作。
魅姬不知何时又穿上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裙,立在不远处,乍一看去,如同秋日金菊,芬芳可人,不知道底细的人一定会被她的外貌和服饰迷惑。
但沮鹄知道,女人是一剂致命的毒药,一旦中毒,将无法可解。
他不禁又想起落月来,更可恨于父亲以天命为名去巴结高燚这样的来历不明的人物,就连落月都钟情于这个高燚而冷落自己,想到此处,沮鹄不由心生狂性,竟然握住月牙戟刃,狂舞一番,直到手中血流满地,才回过神来。
这一回神不要紧,沮鹄竟然见到自己的八百从人都倒在了地上!
发生了什么事情?
沮鹄只觉脑袋昏昏沉沉,却依然用杀人般的目光盯着叶十七看。
叶十七却厉声质问魅姬:“这迷魂香你不去战场之上用,却浪费在这里,当褚帅千辛万苦弄来这种香料是给你玩耍的吗?”
魅姬又装出一副娇滴滴的可怜样儿道:“我救了叶军师你一命,没有几句感谢的话就算了,却还这样训斥于人家,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且这八百人个个也都是有些身手的,你便是杀也要杀上半天啊,真是不明白明明可以省点力气的事情,你非要弃之不用!”
叶十七懒得回答她,眼见沮鹄神智渐渐迷失,吹了一声口哨,谷外迅速冒出数百人马来。
“把这些人都绑了!”魅姬不等叶十七下令,先说出了口。
“迷……魂……香……”沮鹄在马上硬撑着身子,死死盯紧眼前二人。
“这个小白脸叶军师打算怎么办?”魅姬身形一个起落间,已经身在了沮鹄马上,手中微抖,也不知从何处多了一条绳子,瞬间就把沮鹄捆了个结结实实。
“我……不……服……”沮鹄的银枪也掉落在了地上,人还在用尽最后一点意识挣扎。
“明白,那就让你心服口服!”叶十七说着,指着已经被烧成灰烬的粮仓道,“你就真的不怀疑,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快就找到粮仓,为什么粮仓的守备兵力这么薄弱,为什么粮草这么容易就烧光了却没有大军来救?”
沮鹄眼睛瞪得鼓鼓,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他也很想问为什么,可是迷魂香的药性实在厉害,他已经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