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铿铿”刀剑相交,在夜里迸出无数耀眼火花,邯郸城北五里处,两支人马拼杀在一处,只是双方人数悬殊,人多的一方自然是邯郸城内守兵,他们眼见来犯的人马不过数百人,个个士气高涨,自认为数倍于敌,定能一举将其歼灭。
城墙之上,此刻也是有数千弓箭手随时待命,沮鹄换了一身甲胄,更显英气勃发,他拱手对身边一位中年大将道:“尹将军,此刻大敌当前,贸然出兵似有不妥,不如紧闭城门,发书求援,彼时再两相夹击,必能大挫贼人!”
中年人名为尹楷,正是邯郸守将,他向来不满于沮授在邯郸安插势力,其实褚飞燕攻打广平的事情他一早就得到了密报,只是他为了削弱沮授势力,所以就作壁上观,眼睁睁看着广平城被黑山贼踏破,思忖正可以坐收渔翁之利,现在沮授不在此间,其子沮鹄居然也对他来指手画脚,登时便忍不住了,当即变色道:“你一个黄口小儿,知道什么军机大事?我派赵嗣将军出战,就是为了趁敌军立足未稳杀对方一个下马威,敌人才会忌惮于我而不敢强攻!”
沮鹄不卑不亢的回道:“将军此言差矣,对方不过数百人就敢来挑战将军不觉有些蹊跷?倘若此刻四面敌军困城,出兵力挫敌军倒也能达到将军所说的目的,可现在看来,不更像是对方故意示弱想吸引赵嗣将军中计的表现吗?”
尹楷不是傻子,听到沮鹄这样说才有所醒悟,他看向城外,果然不过这说话的功夫,赵嗣和敌军的人马都不见了!
“糟糕,鸣金,快鸣金,传令出城,传我将令,找到赵嗣人马所在,令他火速收兵!”
看着刚才还镇定自若的尹楷此刻一副惊慌模样,沮鹄不禁在心里冷笑:“真是个庸才,有这等庸才守城,不被攻破才怪!”
这时一人匆匆到得沮鹄身边道:“公子,大老爷唤你过去!人就在东市演武场。”
“好,告诉大伯,我即刻便去!”沮鹄眉头一挑,温润如玉的面庞浮起浅浅笑意。
赵嗣,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别人!
而此刻,赵嗣因小胜了一阵,正是志得意满,眼见褚飞燕大军并未合围,便放松了戒心,对手下将士号令道:“大家伙打起精神,给我追!不要走脱了一人,让那些黑山贼知道我们邯郸人也都是血性男儿!”
“杀!”赵嗣的人马也是杀得兴起,哪里还记得出城时尹楷的嘱托,纷纷策马随主将踊跃而去。
又行了了约摸五里,赵嗣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自己并没有斩杀对方多少人马,为何追到的都是稀稀拉拉的散兵游勇?
“不好了,将军,后方发现敌军人马!”突然士兵一起发喊,语气中满是惊慌失措。
赵嗣回头看时,果然见火光映衬下,一彪人马不知何时竟到了身后凛凛以待,为首一人,黄袍黑甲,头遮鬼面,手持一柄月牙戟,人似罗刹杀气森森,正是刚才败给自己的敌将!
“怎么可能?我一路追击,你人马这么少,怎么可能还有闲暇迂回到我后面?”赵嗣震惊错愕道。
“哼!”戴鬼面人正是叶十七,他急于在褚飞燕面前立功,但又不想被他人说是以多欺少,因此只领本部五百精兵,前来搦战,叶十七料想守将必定欺他人少而意图出兵,否则待褚飞燕到来,对方定然惧战不出,再想立功便是虚话,他也深知唯有以少胜多,才能让黑山诸人真正信服于他。
而眼前不知死活的赵嗣,正是他叶十七最好的猎物!
“连我什么时候到你后面都不知道,可真是一介庸将!”
叶十七说着,冷声下令:“五百人分做三队,一百人扼守退路,二百人分左右两翼放箭掠阵,剩余二百人,随我冲杀!”
他指挥若定,身做前锋,气势惊人,再加上他那一身兵甲,望之令人生寒,委实森然恐怖,两军虽未交兵,却好似下一刻赵嗣的三千人马就要被歼灭一样!
赵嗣有些气急败坏:“败军之将,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不过数百人而已,杀!”
风高夜黑,月隐星暗,赵嗣军全军点起火把,呼啸着冲杀过去,他手中长枪运转如飞,刚杀了几个人,忽然眼前闪过一道身影,不及防备,肩头吃痛,钻心彻骨,霎时便血如泉涌,回顾右肩之时,骇然见到自己整条手臂都不见了,再看地上,血泊中的右手还在握着长枪震颤不已!
“啊!”
赵嗣惊恐地看向面前那个戴着鬼面的叶十七,顿时惊恐万状。
“将军小心!”眼见叶十七又要出手,旁边一个骑兵竟然直接扑了过去,叶十七冷哼一声,直接一戟将那个骑兵挑飞,只见那血肉模糊的身体在半空一阵哀嚎之后,才落到地上摔成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