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坊的一个伙计不禁插了一句,“听说吴狗官他还有一个女儿,不知道下落何在,估计是死了,真是活该啊,报应!要是让我碰到他的女儿,一定要将她给卖到青楼里面!让她为她爹造的孽赎罪!”
听到那绸缎坊的伙计咬牙切齿地说着,吴俏燕不禁向后退了出去,她不敢想象如果那人知道她真的是吴之广的女儿,又会将她怎样?会不会真的没有半点儿怜悯之心,就将她给卖到青楼里面?
这不,才退了几步,她的话便立即得到了验证,只见一个绿衣妇人突然抓住了吴俏燕的手,柳眉微皱道:“咦,这位姑娘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们怎么会见过?我想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吧。”边说着吴俏燕边试图将手给抽回来,可是那绿衣妇人却并不肯松开,而是上下不停地打量着吴俏燕,那眼神就像是在审视犯人一样,让她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少卿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对,便忙大步上前打开绿衣妇人紧抓着吴俏燕的手,然后拉着吴俏燕的手,虚掩几句道:“对不起,我们还有点儿事情,先告辞了。”
说完少卿便急拉着吴俏燕的手大步走出了绸缎坊,可是才走没几步,只听那绿衣妇人大声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狗官吴之广的女儿,那次我相公带着我去吴府送礼的时候,我记得我有见过你的!”
“她不是吴之广的女儿,你认错人了!”少卿回眸撂下这句话,便拉着吴俏燕欲大步向前走去。
岂料吴俏燕却突然松开少卿的手,先前毅然走了一步,道:“对,我就是吴之广的女儿。”
吴俏燕这话一出,那绿衣妇人便立即将篮子里的菜毫不留情地丢在了吴俏燕的脸上,“贱人!真是冤家路窄!要不你爹,我相公跟孩子不会死!你这狗官的女儿!”
“喂!你凭什么打人啊!”少卿始料不及,就这样看着吴俏燕被那个绿衣妇人扔的菜打中了俏脸,他连忙将吴俏燕给拉到了他的身后,保护她。
吴俏燕一脸淡然,看不出生气来,她认为这或许就是她自己本就应该承受的,本来她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期望能够听到有人是不骂她爹的,可是却没想成了奢望。
“俏燕,我们快走。”少卿抓住吴俏燕的手,对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此地很危险,不宜久留。
而吴俏燕却像是木头人一样,怔怔地愣在原地,她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的爹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你们别想走啊!”绿衣妇人见状便大声喊道:“我认得她啊,她就是那个狗官吴之广的女儿啊!”
被绿衣妇人扯着嗓子这样一喊,周围的人纷纷将目光转向吴俏燕的身上,一时之间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一双双愤怒的双眼看着吴俏燕,那宛如凌迟一般的眼神,让人心中不由暗生寒意,那一支支手不停地指指点点的。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原来她就是狗官的女儿!打死她!打死她!吴之广这个狗官欠下的债理应让他的女儿来血债血偿!”
有了那人的起哄,那些围观的人便都忍不住了,纷纷拿起手中可以扔的东西掷向吴俏燕。
一时之间这里杂物横飞,尽管少卿极力地护着吴俏燕,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那么多从不同方向投掷东西的人,又怎么可能阻止得了。
吴俏燕被几个妇人投掷的鸡蛋砸在了头上,那蛋清蛋黄顺着额头滑落,她也不拿手去擦拭,而是就这样静静地忍受着这一切。
少卿大声喊道:“喂!你们都住手啊!她是吴之广的女儿,那又怎样,她又不是坏人,你们凭什么这样对他,就算你们跟吴之广昔日有冤仇,他现在已经死了,也应该尘归尘,土归土了,又何必要让他的女儿来承受呢!”
“你说的倒轻松!难道他死了,那昔日的冤仇也应该被忘记吗!要不是苏州城的梁知府,这吴之广还不知道要嚣张到几时呢!现在他的女儿敢回到这里,就必须要让她好看!”
“这个女的是吴之广的女儿,那这个男的是谁,一定是那吴之广的女婿,大家给我打!打死他们!”
一支支棍棒犹如雨点一般朝着吴俏燕打来,少卿连忙伸出手臂为吴俏燕挡下来,并迅速地将她给拉到自己的身后,“你们别太过份!”
“过份?”那帮因为受过多年压迫,终于可以站直身子的人怎么可能错过如此好的棒打落水狗的机会,即使吴俏燕仅仅只是吴之广的女儿,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但也要依照以前的父债女偿的规矩,让她承受!
少卿见阻止不成,便连忙施展轻功带着吴俏燕飞离这里。